“舉手之勞,無須多謝。”
說著,他的神色滿是好奇,認真打量袁抗,片刻后,不知是贊還是嘆的說道:
“像,真像......”
袁抗心里微微一愣。
像?什么像?像什么?
但又不好出聲詢問。
白袍人輕擺手上的酒葫,坐姿灑脫,用放松的語氣說道:
“我受人之托,前來為你指一條明路。你不必多謝什么,我已經收了好處,所以出手也是應當的。”
“但是,你也不能說不受我的恩惠。畢竟我此次前來,也是冒了極大的兇險。而且幫你,也是有極大兇險。”
“所以你謝我是應該的,將來若能再見面,我或許向你討一些好處。當然,那是將來之事,將來再說。”
“總之,你我見面,即是一場緣分。至于這場緣分是好是壞,我縱有萬般神通,亦是推算不出。”
“但那人既說你有特殊之處,我姑且信他一次。幫你,也算為我自己留條脫災消劫的后路。”
白袍人洋洋灑灑說了一通,似乎口有些干,拎起酒葫,咕咕嘟灌了一口酒,抹嘴又道:
“我姓李,名太白。你可稱我太白先生、太白兄、李師傅、李兄,皆可。稱呼無所謂,你知道便可。”
“你無須知曉我的根腳,無須知曉我向何而來、往何而去。你只須知道,有人托我助你一程,幫你一手,便夠了。”
李太白終于將這段話說完,再才含笑看著袁抗。
袁抗一陣無言以對。
想不到眼前這位俊逸出塵、儒雅隨和、高人風范的李太白先生,居然是個喜歡叨叨的話嘮......
愣了半晌,袁抗再才回過神,拱手道謝:
“太白先生的恩義,小子銘記心中!”
雖然如此說,但袁抗心里也是古怪。
李太白?怎么是這個名字?
他說受人之托,是不是灰霧上的神秘人?
袁抗現在對所謂的神仙,已經有了一些厭惡。但畢竟是受了李太白的恩,想了想,回身指向后方:
“太白先生,小子請問,那幾個屠戮黎民百姓的,是不是六丁六甲神將?”
李太白把玩手上的酒葫蘆,聽到此問,只是淡然點頭道:
“正是。”
袁抗暗暗咬了咬牙,壓抑著情緒,問道:
“難道神仙便能隨意殺人?”
李太白抬眼瞧了瞧袁抗,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半晌后,再才說道:
“你能親眼所見,只因你有特殊之處。”
“放在凡人眼中,那不過一場風卷雷鳴的無妄之災。世間有千災百難,風雨無常,戰火連綿。生死皆是常事,又有什么好說的。”
袁抗為之一窒,正要繼續說,李太白卻是抬手制止:
“生死之事,不必多辯!”
“世間有五方大洲,四海廣域,生靈億萬萬。你今日吃魚吃肉,他明日剝皮剁骨,六丁六甲誅除妖祟,皆是相同之事,無有分別。”
袁抗頓時語塞,雖有道理可辯,但說來說去,終究是階層不同,立場不同,確實是誰也說不了誰。
李太白瞧著袁抗,含笑搖頭道: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等你有了擎天托海之力,再說不遲。”
袁抗抱拳致禮,閉口不談,念頭深藏心中。
“我在此不能多待,以免惹起變故。”
李太白站起身,伸手將酒葫蘆扔給袁抗:
“拿著,此乃‘朝元丹液’,你時常飲用,便可化為千鈞神力,熬煉真元。其中奧妙,自己琢磨。”
“我立即送你前往東海,將來之路,那便看你的造化了。”
袁抗接下酒葫,還沒來得及多想,不禁一愣:
“東海?”
李太白笑道:
“當然是去東海,要不然你在人間都市停留,便有無窮無盡的麻煩。那人托我將你送去東海,便是為你指一條明路。”
“到了東海,你所遇之物、所見之事,皆會助你進境大升,你到了自知其中好處。”
李太白說著,伸出白皙手掌,對著袁抗虛虛一按。
瞬息間。
袁抗眼前云蒸霧繞,宛若凌空飛起,勢如疾風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