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救了一個叫敖桀的北海龍?”
老者的語氣很淡然。
就像是拉家常時隨口說了一句閑話。
袁抗的心弦剎那被撥動了一下。
玉帝張百忍設下的斬龍臺是一個禁區......縛仙柱被替換成昆侖神珍的事,所知者極少......敖桀脫離困境離開應該也是極少人知曉......
袁抗心中念頭飛轉,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仍然保持平靜的態度,瞧著面前的這位老者。
老者淡然問出此句后,似乎是并沒有想要袁抗的回答,而是摸了摸稀松的須子,繼續說道:
“從古至今,為何都沒有救龍助龍的事?原因很簡單,因為救龍者、死得快。”
話音剛落,一直聽得云里霧里的朱剛烈,終于是忍不住問道:
“老丈,為何說救龍者死得快?行俠仗義乃是積善積德的好事,既是好事,為何反遭惡運?”
老者笑瞇瞇的回道:
“我說的龍,乃是祖脈傳承的純血真龍。那些雜裔蛟龍自然不必說。若是龍族真龍,必含有一些氣運在身......”
“說起氣運,是個很玄乎的東西。龍族與氣運的糾葛更是烏七麻糟。我若向你倆解釋,三天兩夜也掰扯不清楚。”
“你只須知道,只要龍族真龍遭劫,必然與氣運相關。說得再明白些,那便是該死的時侯要死。你若是阻止這個該死的結果,必然也會該死。懂了么?”
朱剛烈聽得一臉懵逼。
袁抗本是平靜的臉色,此刻也是皺了眉頭。
“你知不知敖桀這個北海龍,犯了什么重罪?”老者繼續仿佛扯家常似的隨口說道。
也不等袁抗有何表態,老者扳開手指數道:
“其一,三十三天兜率宮的煉丹童子,下界前往北海取真水,被敖桀攔截打殺;其二,北天門玄武真君的巡北神將,被敖桀攔截打殺;”
“其三,佛門遣往北關建立善浮寺的僧侶,被敖桀率兵淹了,寺址同時遭毀;其四,南海普陀山遣往北海采集靈蕊的鶴子,被敖桀捕殺;”
袁抗每聽到一句,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打個頓。
這個敖桀真是人如其名,還真能惹事啊......
且不論真假,既然這些罪名都在敖桀的頭上,那么只有是死路一條......同時得罪道門、佛門、天庭三大勢力,再加凡間仙界口碑俱佳的南海觀音道場......
老者說著,抖了抖扳數的四個指頭:
“四大重罪,每罪皆是死罪。你倆細細品一品,這個敖桀能不能救?該不該救?”
朱剛烈雖然對提到的仙界勢力并不明白,但也知道殺人償命的道理,不禁點頭道:
“那確實是罪無可恕,死罪下場也不冤。”
“對嘍,還是你這豬......你這個大腦袋的小子明白道理。”老者輕拈著須子,又看向袁抗。
“你救了敖桀,所知者確實是不多。但敖桀離了斬龍臺,那些苦主便會逐漸知曉。”
“這事一傳十、十傳百,要不了幾天,該知道的都會知道。到那時,敖桀在北海龍宮暫避一時,總能捱一捱。”
“你怎么辦?打算往哪躲?敖桀該死的劫難,如今你也有份,那便輪到你也該死了。四家苦主找上你的門,你咋整?”
老者笑吟吟的說完,只是饒有興致地瞧著袁抗。
朱剛烈驚詫跳起身,雙手已是按在左刀右劍上:
“師尊真的救了那個什么敖桀?不怕,大不了我陪師尊過海去往瀛洲島嶼,從長計議!能打便打,不能打便再走!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老者仿佛看熱鬧一樣,呵呵幾聲,甚至還拍了拍巴掌助興。
袁抗知道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再否認毫無意義,不禁抱拳道:
“多謝老丈前來提醒。但不知老丈前來,只是說說而已,還是另有含意?”
老者笑道:
“嗯,我知道在北方那嘎達,有一個渤遼國。雖是不起眼的小國,但民風淳樸,世所無爭。”
“恰巧那個國主,是我某個麾下的記名弟子。你若有心,我可助你隱居渤遼國,一生榮華富貴唾手可得。憑你的本事,活個兩百年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