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邊。
李太白輕拈一顆玉白棋子,正要放下。
忽然。
自遠方空中,兩根黑線閃現,迅速而來,化為兩滴漆黑細焰,落在對面那個黑長發男子指間。
黑長發男子若無其事地瞧了瞧細焰,手掌一翻,將細焰收入袖內,消失不見。
李太白收起玉白棋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面男子,搖頭道:
“嘖嘖嘖,八仙駕臨東海,如今這已經是死了第三個了吧?”
“東華,你提前覺醒轉世,浩浩蕩蕩攜同故舊門生,威風來到東海,究竟想弄出什么動靜?”
“不是為兄說你,你之前雖說只在九天東華洞天里,做個逍遙金仙,但只要熬得住寂寞,靜觀其變,熬過幾個應有劫難,隨時便能窺探太乙之境。”
“若我是你,順順當當渡了太乙六數,再借東天門的氣運大勢,扶搖直上,安安穩穩升到十五天支,成就太乙金仙。”
“然后歷練一番,開辟太乙洞天,不受諸天轄制。繼續靜觀其變,熬過一段日子,再熬幾個劫難,又能尋到良機,窺探混元六數......”
“如此這般,順順當當,安安穩穩,混元金仙之境便能占得先機。只要不出意外,仙榜列名,便能繼續扶搖直上......”
“不是我說你,按照為兄這般想法,你大可不必轉世重修,為自己增加劫難。”
“只要沉得住氣,有何事不能解脫?你說是不是?”
李太白洋洋灑灑一番話說完。
對面稱作“東華”的黑長發男子,嘴角牽起一抹笑意:
“大兄,百年未見,你還是如此話癆。”
“話癆?”
李太白有些不樂意,哼道:
“為兄這是穩健!穩健懂不懂,乃是謹慎大氣之意!玉帝陛下經常說,凡遇大事須靜心,淡定從容,舉重若輕。”
“玉帝陛下還說,百岳崩于前,心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成大事。無論天機亦或人事,事不論大小,皆要穩健淡定,方能如渡平地。”
“不是為兄說你,你向來自傲狂放,缺的便是穩健淡定。若非如此,也不會忽然轉世覺醒,從頭重修......”
東華一直聽著李太白說完,再才微微搖頭道:
“大兄,你跟那位玉帝陛下,別的未學,倒是學了這多縮頭縮尾的本事。”
“仙界常言道,那位玉帝最愛延年益壽,諸事不管,時不時閉關精修。百岳萬海崩于前都不會變色,并非從容,而是不知道,看不見聽不見而已。”
李太白頓時不悅道:
“東華,你謗我可以,卻不許謗玉帝陛下。”
“混沌初開千萬劫,歷經無數歲月。玉帝陛下能夠登得大位,統御天庭,必然有獨到之處,不可輕慢!”
東華擺擺手,微笑道:
“算了,你是天庭的管家,不談這些。大兄,你拉我來下棋,不是來談穩健延壽的吧?究竟為何來?”
李太白捋了捋黑須,再才展顏笑道:
“你一番算計,借了為兄的‘刀’,刀死了三個門生故舊。雖說是**,但總要付出些補償吧?”
“什么刀不刀?大兄你如今說話,和那位陛下一樣的古怪口氣。”東華搖頭輕笑。
“你我雖是同胞兄弟,但你屬天庭,我屬道門,相看兩厭。我若給了你好處,傳揚出去,我如何在道門立足?”
東華說著,拂袖起身,遠望碧波海浪,淡然道:
“我既是遙拜三清至上為祖師,凡事自然要為道門考慮。此次轉世重修,是一場大機遇,三清至上也授了我不少恩惠。”
李太白皺眉道:“那你的意思,是要與為兄劃清界限?”
東華回頭笑道:
“當然不是。你我兄弟一場,當然是要互惠互利。我轉世為呂純陽,駕臨東海。這東海氣運我是誓在必得!”
“還望大兄暗中出手相助才好,我若重修有成,將來的回報,必然會令大兄你滿意。”
李太白手撫棋盤,沉吟之后,說道:
“別的先不談,你已經得了花果山水簾洞秘境的好處。那么下一步,西游路上的觀音禪院,即將挪來東海。”
“三清至上如此幫扶你,你也說了要互惠互利,不如將進入觀音禪院的路徑信物,給為兄一份。”
東華似笑非笑的盯著李太白,半響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