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金耀門北邊十余里處有一小鎮,官道穿鎮而過。鎮內酒樓茶肆林立,以往都是為河.北之地過來的商家們提供入汴梁前的歇腳之處。
不過今天,之前因為即將入冬而逐漸平淡下來的各家酒肆卻是異常熱鬧。來自汴梁城內的男女老少們將各處酒肆茶樓擠的是水泄不通,二三樓的欄桿上面趴滿了人。
鎮中官道一側的驛站外,一長串的華貴馬車非常顯眼。馬車外侍立的仆役與四周警戒驅趕閑漢們的禁軍無不說明此時驛站內的人身份不凡。
驛站正廳,一員身穿紫袍,面容俊朗,年不過四旬的朝廷大員正坐在主位上擺弄手中的茶水。
“王相公,常聞人說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位燕王殿下可真的是足夠驚人的。”一員風姿俊美,氣度不凡的紫袍大員笑呵呵的與主位上的人說著話。
“士美此言甚是。”主位上的人就是現今少宰王黼。此刻這位權傾天下的宰相王相公率領百官出城十里迎接大勝歸來的伐燕大軍“之前從未覺得燕王有什么過人之處,可誰又能想到其武略竟如此強勢。”
“將明兄。”被表字士美人叫李邦彥,是當世著名的風流才子。官居正三品的中書舍人,妥妥的朝廷重臣“不知官家準備如何安置這位燕王?”
趙栩伐燕,深深撼動了整個大宋官場。
不僅僅是他戰果滔天,一手擊潰了遼國奪取了燕云之地。更重要的是趙栩敢在戰場上直接斬殺了童貫。
童貫可是趙佶的心腹之人,是堂堂太師樞密使,在外領兵二十多年聲威之重天下皆知。
可這樣一位朝廷頂級大員,卻是被趙栩直接干掉。雖說是有著喪師辱國的罪過,可這些年這種事情他做的多了去了。趙栩的膽量真的是把所有人都給嚇到了。
沒等朝廷商議出要如何處置膽大妄為的趙栩,更要命的消息傳了回來。西軍殘部已經被趙栩完全吞并,整個燕云之地都被掌握在了趙栩的手中。甚至他還把手伸向了河.北之地。
與金人交惡,與遼人暗通等等都只能算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這下朝堂上再也沒人說要拿趙栩回來治罪了。大部分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假裝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少部分人還在苦心算計要如何解決掉趙栩手中的權勢。為他們的主子趙佶分憂。
像是王黼與李邦彥就是其中之一。至于原因也是非常簡單,因為突然崛起的趙栩就像是一個攪局者,完全打亂了之前大宋傳承百年的游戲規則。像是他們這些規則的得利者,自然是發自內心的排斥。
還有一點不能說出口的原因就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手段能力心性都是上上之選的趙栩明顯就是一位中興之主。皇室之中出了這樣的人對于國家來說是好事,可對于他們這些什么壞事都干的臣子們來說就是壞事了。
“還能如何。”王黼皺起了眉頭。他也沒有想到離開汴梁之前還給自己送禮的趙栩居然真的飛上了天成了真龍“先把人供起來,再想辦法削其權,奪其兵。”
雖說都是奸臣,可能力方面都不差。他們很清楚趙栩的強勢來源于他麾下的那支神武軍與燕地。只要能解散神武軍,奪走燕地。那趙栩就成了淺水塘里的老鱉,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此事,恐怕不易。”李邦彥明白現在百官出迎就是將趙栩供起來的第一步。可問題在于能夠在短時間內拉起一支滅國大軍,將整個燕地都握在手里的趙栩豈是那么容易擺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