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兒有。”說著,沈毅從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了兩身粗布衣裳,只不過都是男裝,遞給了柳知意一套,道:“換這個。”
“你隨著帶著這種衣服?”柳知意一臉奇怪的看著他,這身破爛衣裳,跟沈毅身上那套破爛的錦衣勁袍完全是兩個畫風。
“行走江湖,這是必備的,要不說你笨呢。”
“不許偷看。”柳知意瞪他一眼,接過衣服跑去樹林里換衣服。
“稀罕。”沈毅翻了個白眼,覺得眼前一片昏暗,不得不掏出一顆血煞丹來服下,胸腹之間出現了一股暖流,調息片刻,這才覺得緩和了幾分,只是積重難返,一時半會兒估計是好不了了。
他之所以如此虛弱,主要還是因為體內氣血虧空,傷到了根本,導致舊病復發了,至于內息紊亂反倒是其次。
吃力起身,脫下了身上的臟衣服,沈毅也換上了一身粗布衣裳,踉踉蹌蹌的走到驢車旁一屁股坐下。
不多久,柳知意從樹林里換了衣服回來,頭發也簡單的盤成個發髻,用一塊兒碎布包了起來,除了容貌仍舊不凡之外,活脫脫一個村姑模樣。
見沈毅坐在了驢車上,她驚訝道:“你能動了?”
“勉強能撐一會兒。”沈毅說著,從地上找了些泥巴,抹在了自己臉上,對柳知意道:“你也抹上。”
柳知意聞言,頓時了然,趕緊有樣學樣,將容貌遮掩起來。
看得出來,這二人對這一套還是很嫻熟的。
沈毅躺在驢車上,柳知意緩緩駕車出發,把式竟然還挺嫻熟,沈毅瞧見了,樂道:“看不出來啊,還會這個?老司機了啊!”
柳知意不想理他,只管駕車。
“車上就咱倆,你說句話唄,要不然我一會兒困了,你又得喂我吃藥。”
柳知意回頭瞪他一眼,別過頭去,卻是低聲道:“小時后學過。”
“不錯,這開車果然得從娃娃抓起啊。”
她也聽不懂沈毅的胡言亂語,便不曾回話,過了片刻,沈毅忽地道:“今天謝謝你。”
“你又不是壞人,自然要救。”柳知意低聲道。
沈毅躺在驢車上,看著那深邃的夜空,笑道:“你倒是挺有原則,可這也犯不著拼命吧,今天你沖到水里,就不怕自己也游不上去?還是說你真喜歡我?”
柳知意有些羞惱,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半晌后,她才低聲道:“我……我以前也被人救過,我知道那種深陷困境的絕望,那個人說過,有了修為,就要懲惡揚善,行俠仗義,最不濟也要無愧于心。”
她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語氣說不出的溫柔,遙遙看著前方的黑暗,目露追憶。
沈毅聽了這話,一時怔住,片刻后呲笑一聲,道:“爛好人啊,這種人活不久的。”
柳知意一下子回頭,對他怒目而視,惱火道:“他才不是,不許你這么說他!你死了他也會活的好好的!”
說完,她才覺得自己語氣重了,卻又不想道歉,哼一聲別過頭去,賭氣不去看沈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