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這世間的書怎么會這么少……我才看了一會兒便看完了。”
“你已經看了一百多年。”張繼圣枯笑道:“怎么會看不完。”
“一百多年?”
沈毅愣住了,他一瞬間淚流滿面,哭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這么久,我明明感覺才一瞬間,道還沒有尋到,我怎么可以去死……”
張繼圣聽到這句話,從懷中取出那本書來,在沈毅的頭上輕輕一敲。
“太上忘情,看來你已經得道了。”
沈毅聽到這一句話,頓時停止了哭泣,疑惑道:“我已經得道了?”
“沒錯。”
“太上忘情,便是得道?”
“是。”
“原來……”
沈毅話說到一半,忽地停住。
他腦海中浮現了一副畫面,畫面中有一個人死死的捂著他的嘴,讓他不要說。
他想不起這個人是誰了。
他怔住了,他眼前忽地再一次看見了光,這一道光,讓他嘴唇嚅囁,忍不住想要說出口。
他感覺自己只要觸碰到這道光,便可得道。
只要他說出他已得道,便可以伸手去觸摸到那大道,讓自己重回青春,讓自己遠離這滿身的病痛。
甚至可以不老不死,永生不朽。
可他忍住了,不只是那只手將他捂住了,他在將要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也感覺自己仿佛遺忘了什么。
那好像是自己心心念念最重要的事。
可他想不起來了。
“不,這不是道……”
“哦?”張繼圣問道:“那什么是道?”
“我不知道,但是這不是道。”沈毅吃力的喃喃自語。
“為什么?”張繼圣笑著道:“你已經看見了他,應下之后,便是日月同輝,天地同壽,是至高無上的大逍遙,大自在,天大地大,沒人再能攔你。”
“可那樣,我還是我嗎?”
沈毅說完這句話,忽地怔住。
我?
對呀,我是誰?
沈毅回想著那一副畫面,不斷的想著,漸漸的聽到了哭聲。
他看見了一個小孩兒驚恐的躲在狹窄的洞里,聽到了那句別出聲,快藏起來,他不覺間淚流滿面。
他又看見了一個人被一只舉手所鎮壓,聽到了另一個人笑著說,殺身成仁,舍身取義,然后慷慨赴死。
他還看見了一個女子帶著圣潔的光,飛去了天上,那個人不斷的追尋,卻怎么也攔不住。
一幕幕畫面隨著他的眼淚一同流動,他時而滿腔怒火,時而悲傷流淚,直到什么都不剩下。
沈毅瞎著雙眼,卻目光灼灼的看向前方,語氣篤定。
“原來這才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