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市集里聽說,六月二十二,大軍包圍鎮江的時候,鎮江城內開始騷動,膽大的居民公然剪辮易服。守將高謙和知府戴可立率領官員和市民代表開城接納明軍。這兩人大概是認識到,若不盡早主動獻城,怕就要被城里居民綁了去獻給鄭延平了。大軍吹奏鼓樂入城,城中歡天喜地猶如過年一樣,更有父老對明軍說:“吾等苦等十六年矣!”,那天鄭延平葛布箭衣,著紅靴、張紫蓋,城中百姓無不是夾道迎接,好不威風。還說延平王特別命令他的鐵人虎衛軍,列隊在甘露寺前,百姓何曾見過如此勇士,都豎起大姆指,稱他們是天兵。有這回事嗎?”
柳如是的神情既興奮又羨慕,她真想親自站在現場,為那些鐵人們歡呼。
“怎么不是!江浦更奇,僅僅八名鐵衛,嚇走一百多個賊韃子!百姓還編成童謠來唱:“是虎乎?否。八員鐵將,驚走滿城守虜!”
性格本就詼諧的魏耕,更是輕聲吟唱做起來,那唱調抑揚頓挫,只惹得讓四人無不是開懷大笑起來,他們已經等待這一天太長時間了。
其實從十幾天前,江陰城一夜克復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他們就曾如此慶祝過,而相比于江陰,鎮江之戰的大勝,更是讓他們有足夠的理由為之歡笑。
“那些個韃子兵平日跋扈猖狂,何時曾拿我漢人當作為,今日終于見我漢軍威儀了。”
錢謙益在一旁說道,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微紅,那激動的淚水眼瞧著就要流了下來。
“我還聽人說,有個韃子頭頭脫去軍裝逃跑,來到一家村店,又饑又渴的他,見店中的客人們正在那里高聲談笑著,那韃子甚是不識趣的問發生什么事,村店老婦立即答道:“聞殺北人盡矣!”只嚇的那韃子連飯也不敢吃,趕緊走人了……”
他的話聲剛一落下,眾人又是一陣歡笑聲,似乎對于他們來說,這滿清韃虜的失敗已經指日可待了。
“想當初,老夫初見延平時他二十一歲。與其父相比,他樸實中透著英氣,當時老夫便覺得此人不凡,所以才將其認于門下。”
提及十幾年前,初見鄭成功的那一幕,盡管當時鄭成功拜于他的門下,不過對于弟子眾多的錢謙益來說,對那個海賊子弟的印象并不算深刻,之所以收其入門,更多的是念在他那價值數萬兩的拜師禮上,但現在并不妨錢謙益在那里特意提及此事,然后用頗感欣慰地語氣說道。
“他這首詩寫得好,果然是詩如其人。”
說罷,錢謙益便吟道。
“縞素臨江誓滅胡,雄師十萬氣吞吳,試看天塹投鞭渡,不信中原不姓朱!”
“好!好一個不信中原不姓朱!若我大明的武將皆如延平一般,又何愁這中原不姓朱!”
在眾人的叫好聲中,丁繼之又說道,
“延平還有一篇檄文……”
隨后他便誦讀其中的一段檄文。
“惟鐘山抔土,乃十七帝之英靈,于茲憑式;南國士民,受三百年之恩養,報效于今。凡我同仇,義不共戴。勿奪先聲,徒成烽火之戲;矢為后勁,同堅背水之盟……”
在丁繼之誦讀完這篇檄文之后,看著兩人神情凝重模樣,錢謙益便看著他們兩人說道。
“其實,今天老夫邀兩位來寒舍,正是有要事與兩位相商!”
(哎呀……柳如是啊……40多了……糾結啊,猶豫……大家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