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名單一看,看著上面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朱明忠的眉頭一皺,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后勁營中的兄弟,現在他們……
人心啊!
“軍門,江陰子弟絕不會為其所惑。為忠義軍之將來,還請軍門早下決心!”
于樹杰的話讓朱明忠先是沉思片刻,而后又搖頭說道。
“軍心不能亂!”
在朱明忠看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軍心。不等他們開口勸說,他便伸手阻止他們說道。
“想解決此事容易,今天招他們入府,設下刀斧手,便可將他們二人斬殺,但是……”
看著廳中的三人,朱明忠反問道/
“殺人或許是最簡單的辦法,但它并沒有了解決問題,反而會進一步激化問題,殺了他們兩人,軍中其它后勁營中的兄弟,又會如何?這份名冊上……”
抖著那份幾乎包括所有后勁營左右兩翼以及中軍中基層軍官的名冊,朱明忠反問道。
“這些人,到底有多少人為其所用,又有多少人不愿隨他們二人?又何曾得知?殺了他們兩人,若是引得軍心惶惶,又該如何?”
“軍門,值此關鍵之時,可果斷行事,殺死領頭者,至于其它再殺一儆百,如此軍心可定!”
于樹杰的回答顯然是處理問題最簡單的辦法。
“哼哼,若不然,便拿著這名冊,抽十殺一,如此可好?”
將名冊往桌上一丟,朱明忠的眉頭一鎖。
“現在,最關鍵的是軍心,我忠義軍靠的是什么?靠的是萬人同心,若是軍心凌亂,不待清軍南下,這忠義軍便散了!”
長嘆口氣,朱明忠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們看這國公府,朱某不過方立寸功,便賞得國公府,如此看似富貴,可國姓爺麾下,無不是紛紛住進這等國公府,聽說因此還引得諸將不快,因為覺得自己的府邸小了,現在大敵正是當前,清虜所謂安南將軍領兵十萬,正沿大運河南下,酋首更是于南苑演兵,意領二十萬八旗綠營精銳親征,而我等……”
看著左右,只覺得一陣郁悶的朱明忠,反問道。
“我等,又在干什么?爭宅子的爭宅子,爭位子的爭位子,甚至就連我忠義軍中,亦是如此!如此,又焉能中興大明,復我河山!”
朱明忠的痛心疾首模樣,讓朱大咸、于樹杰以及石磊無不是一愣,就在這時,突的廳外傳來一個聲。
“可若是左右統領心存異志,他日即便是軍門于沙場上,又豈能放心殺敵?”
走進來的正是朱明忠的老師,一身青布儒袍的朱之瑜邁過門檻,剛剛從常州趕來的他一來到府上,就趕到這廳中,恰好聽到了他的這番話,于是便看著朱明忠反問道。
“若是軍門于敵撕殺時,左右統領,臨陣不進,不遵號令,屆時明忠又該如何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