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丁聽著令,提著黑紅木棍、鎖人的鐵鏈就要往船上沖。
張孝武又哪里肯讓,差點被抽了一個大嘴巴的他,然后順手抓住孫福禮的胳膊,猛的一個過肩摔,便直接將他摔倒在地上。然后一只腳猛地踏在這人后背上,用搶過來的腰刀劈頭蓋臉地打了下去。
“今個爺打的就是你這孫子的不長眼!連咱們史家的船隊都他么的敢搜。老子看你是活膩歪了,今個爺就成全你這個孫子……”
這會兒張孝武哪里還有絲毫商人的客氣,那臉上盡是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別打,他是巡典……”
那些碼頭的巡丁往日里欺負人欺負慣了,何時見過如此陣仗?不,也不是沒見過,若是碰著官船、軍船的稍有不乘心的時候,也是這么個待遇,這會一瞧見這人這么囂張,原本還如虎似狼般的眾人一個個都把鎖人鐵鏈、打人的黑紅棍都收了起來,生怕真惹上了大麻煩。
這會兒還真有些能不準這人的來路了。
“干什么?替你們家大老爺亢得時教訓這個不長眼的。左老頭在不在?讓他滾出來跟我們管事說話!”
擋在張孝武的身前,原本就是一副惡人模樣的安奉全惡狠狠地看著那些巡丁,大聲的罵道。
左老頭正是這清河稅關的幫辦左明庸,在清虜入關后于全國數十個稅關設監督一人,掌主各關稅收之征收、查核、解運、奏銷事務。這些監督,或由內務府或由部院派司員充任,或以鹽政、織造等員兼理,或由地方督、撫、提督、道員、知府以及同知等兼管。當然這些監督自然不會做此收稅,都是委上自家的包衣奴才或者心腹充當幫辦。而這左明庸正是這清河稅關的幫辦,或許在主子那里,他就是個奴才。但是在這地方大家無不是稱其一聲“左爺”,誰敢如此大大咧咧的左老頭?
這些個碼頭的巡丁頓時就安奉全等人的氣勢給鎮住了,他們何時經過這陣仗,雖說左爺的主子郎廷佐已經身死于江寧,可在左爺被換下之前,他還是這稅關說一不二的左爺。
而這會,周圍的其他商販和船夫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心道著這會孫扒皮算碰著釘子了。不過像這種大神打架的事情,他們自然不敢言語,甚至都不敢看熱鬧,無不是一個個的全都嚇得縮進各自船艙里,嚇的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頂多也就是在一旁看一眼熱鬧。
別說是旁邊的人,就是被踩在地上的孫福禮也是嚇的大氣都不敢出來,這會一旁的巡丁瞧著了,便在嘴里頭說道。
“這,這位爺,要不您老先消消火,這太陽大毒的,您老您到城門洞里涼快會……”
不是說他愿意服軟,而是這些人的來路,他們著實在摸不清楚。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人的他們,哪里還敢像剛才那樣大大咧咧的。萬一惹惱了人家沒準兒掉腦袋的就是他們自己。
既然這邊服了軟,張孝杰自然也沒有再堅持下去,
“他嗎的總算有人懂點規矩。”
那邊一見他點頭,立即嚷嚷道。
“快,快去拿凳子、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