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跟在朱明忠身邊的鄭俠如,整個人都變得唯唯諾諾起來,之前他還覺得自己對鹽務極為了解,而不過只是一天的功夫,這風力水車、鹽田曬鹽以及納潮引水,已經完全顛覆了他的認識,自然也敢再言了解鹽務。即便是后兩者并無實證,但對鹽務的了解,使他鄭俠如很清楚,無論是鹽田曬鹽或者納潮引水,都是可行的,而且將會從根本上改變兩淮鹽場的生產。
“安撫使所言極是,下官一定辦好此事,若是鹽田曬鹽、納潮引水辦成了,非但兩淮鹽場灶戶可悉數脫籍,且不會影響鹽務,這鹽價也會降低,如此,官府自然可獲得更多的鹽利……”
作為鹽運使的鄭俠如,他所看重的自然是鹽稅,畢竟這才是他的職責,而鹽稅的根本就在于鹽利。
“鹽利啊……”
笑而不語的朱明忠只是感嘆一聲,然后點頭說道。
“這鹽利當然是要取,不過要看怎么取,眼下,還不是取鹽利的時候,畢竟,現在這不是最重要的,對了,士介,揚州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相比于通過兩淮鹽場獲得的鹽利,朱明忠真正看重的是揚州的那些鹽商,那幾十家鹽商的家業,又豈是一兩年鹽利所能相比?雖說那些鹽商不過只是十幾年的積累,但短短十幾年間,就足以讓他們積累下足夠多的財富。
其實,原本朱明忠并沒有把眼睛盯在那些人的身上,如果不是因為鄭俠如提及他們與所謂的“皇商”之間的關系,甚至其中不少人本身就是“皇商”甚至滿清勛貴的代理人,他又豈會盯上這些人。
財帛最是動心!更何況是價值數千萬兩的家當。如果得到那些人的家業,至少未來幾年內,都不需考慮財力的問題,足夠他把這幾年的時間撐過去,從而為將來打下基礎!
“回軍門,那些人正像最初料想的那樣,一心想拖延下去,以下官之見,不妨趁現在,快刀斬亂麻,直接抄其家,誅其族……”
提及那些鹽商時,鄭俠如的目中寒光一閃,沒有絲毫的客氣,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將揚州的晉陜鹽商趕盡殺絕,于公于私都是有益而無害,于公來說,官府可以通過抄家得到銀子,于私嘛,這晉陜鹽商被趕盡殺絕之后,那剩下的自然只有江南省本地的鹽商了,而鄭家正是其中之一。
“時機未到……”
對于鄭俠如的私心,朱明忠自然很是清楚,他搖搖頭笑道。
“待到時機成熟時,自然會動手!”
話聲落下時,看著遠外急急跑來的親兵,心知定是那邊有要事的朱明忠,便笑著對鄭潔如說道。
“原本打算去揚州的,看來這次怕是去不成了,這鹽務之事,可全拜托士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