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形勢如此令人欣喜,可牧齋卻是似有隱憂?”
好友的問題,讓錢謙益神情凝重的感嘆道,
“當下局勢雖好,可卻總無法讓人心安啊!”
“哦,這是為何?”
“你看這天下!”
錢謙益看著窗外說道,
“目下延平于江南,朱成仁于江北,蒼水于江西,晉王于西南,清虜之勢已是江河日下,他日皇上回朝南都,可謂是指日待……”
“既是如此,何必憂心如此?如今大勢在明,天下恢復指日可待,不正是你我所欺盼之事嗎?”
吳偉業有些疑惑的問道,局勢如此令人鼓舞,怎么會有憂慮。
“可……”
盯視著好友,錢謙益沉聲說道。
“當真如此令人鼓舞嗎?”
在吳偉業仍有不解時,錢謙益緩聲解釋道。
“延平于唐王,蒼水以魯王,晉王于今上,至于朱成仁,搖擺延平與蒼水之間,其師朱之瑜更是魯殿之人,如此又豈讓人心安?”
錢謙益的反問讓吳偉業整個人頓時一愣,先前只顧得樂觀的他并沒有想到這些。片刻后,他的神情也隨之凝重起來。
“牧齋的意思是……將來會有帝位之爭,可既然他們已經認可今上,又豈還會出爾反爾?”
盡管嘴上怎么說著,但是他的語氣卻顯得有些不確定。
“共患難易,共富貴難啊!”
搖頭長嘆的錢謙益繼續說道。
“往日清虜勢大,于清虜重壓之下,大家不得不攜起手來同御強敵,而今時這天下即將得匡正,且不問其它,便就是如晉王、如延平、如朱成仁,一群驕兵悍將,若是其他日又如江北四鎮,便是驅以清虜,恐我大明到時候,也是藩鎮割據,百姓生靈涂炭啊!”
此時的錢謙益盡是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他那蒼老的臉上,閃動著的是為國為民的決然。
“所以,我等身為朝中重臣,就必須為天下,為大明、為天下黎民伸張,必須防患于未然……”
他的這一聲防患于未燃,聽在吳偉業的耳中,讓他先是一愣詫異,而后又問道。
“哦,牧齋有何良策?”
“四人之中,以延平最是忠貞,延平是錢某弟子,他性格耿真,于大明可謂是忠心耿耿,既然其認定今上,想來亦不會反叛,再則其為錢某之弟子,錢某對其亦有一定影響力,他日錢某必定抓住機會勸其迎今上還朝,至于李定國……”
話聲稍頓,稍作沉思后錢謙益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