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漢狗!”
“殺虜!殺虜!”
同樣的言語,同樣的血脈,喊出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幾個字,一方甘為奴,一方卻不愿為難!
在這震耳欲聾的吶喊聲中,相隔數丈的兩軍猛然撞在一起。那道有若鐵墻的忠義軍重甲兵與清軍披甲兵迎面撞在了一起的瞬間。
“轟!”
隱隱的人們似乎聽到了一陣有如夏日驚雷般的撞擊聲。
那撞擊聲是刀槍砍于盔甲上發出的聲響,手持重刃的忠義軍與同樣擅長著甲步戰的八旗勁卒,就這么碰撞在一起。
斬馬重刀與空中劈砍著,清軍披甲步卒手中的狼牙棒、斬馬刀等兵器同樣也朝著忠義軍官兵的身休上招呼著。
數以千計的兵刃高高舉起的時候,甚至遮擋了空中的陽光,以至于那光線在這一瞬間似乎都忽然變暗了下來,下一瞬間,一團團血霧在兩軍中間猛然噴發出來,那血霧就像是突然升騰的霧氣似的,瞬間便籠罩了兩軍撞擊處。數以百計的人頭、殘肢斷臂在血霧中升騰起來,被拖飛至空中,那些腦袋、斷臂在空中翻滾著,落在地上又被兩軍步卒足下的鐵靴踩成爛泥。
在這一瞬間,兩軍的隊伍立刻凹下了一大塊,就像是兩輛猛烈撞擊的汽車似的,車頭變形、凹陷的時候,雙方的陣型被打亂了,無論是忠義軍的重步兵也好,清軍的披甲兵也罷,在這瞬間的撞擊中,隊列都陷入混亂之中。
雙方后排的兵卒還沒來得急補充上去,對方就已經殺了過來,已經沖進陣中的清軍披甲兵,盡管入關十幾年來,已經不復當年的悍勇,但身為軍中老卒的他們,還是充分顯現了他們兇悍的一面,手持狼牙棒、斬馬刀等重兵器的清軍憑著兵器撕破忠義軍官兵身上的盔甲時,其它的清軍卻則用盾牌抵住距離最近的忠義軍將士,在借著盾牌擋住斬馬刀的同時,手中的腰刀貼著盾牌,向著忠義軍官兵盔甲的邊緣下擺的縫隙間無甲之處捅殺過去。
這些打了半輩子仗的清軍披甲,非常清楚盔甲的軟肋在什么地方,他們同樣也知道,在沙場,不是敵死就是我亡,或許吮吸漢人骨血十幾年如寄生蟲般的生活,早已經讓他們不復當年的武勇,但骨子里對于戰場的記憶并沒有淡去,在這個時候,身經百戰的經驗,就是他們最大的依仗。
鐵墻的陣營混亂之后,在這些清軍勁卒的狡黠攻擊下,原本看似堅不可摧的忠義軍重甲兵中慘叫聲不絕于耳,不過只是瞬間功夫,忠義軍便倒下了整整一層。對面的八旗披甲勁卒向前行進著,他們腳上那包著鐵片的靴子,或是從尸體中踏過去,或是直接踏在尸體上,繼續揮動著手中的利刃,從盔甲的縫隙間刺捅著面前的忠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