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濟吉特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說連那話中也帶著些不快。
“太后,這御駕親征本就是天下所知,只要皇上隨大軍一同南下,便是只到濟南,那也算御駕親征,天下士民也皆知皇上親征賊寇,至于討伐賊寇,皇上可委一員良將為先鋒,領兵南討,如此一來,太后又豈需擔心皇上安危,”
“若是如此,那可就再好不過了,范文程,還是你有主意!”
一聽這種”御駕親征”,博爾濟吉特頓時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打斷范文程的話說道。
“可范文程,若是皇上到時候,一意南下,到時候又該如何?”
對自己的兒子,博爾濟吉特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知道皇上的性格沖動,到了濟南便不再南下,由其它人南下自是再好不過,可皇上的脾氣,又怎么可能止步于濟南?
“太后,奴才以為,若非是皇上已經詔告天下要御駕親征,使得皇上不得不行以親征的話,這江南之賊,至少今年都無需派兵征討!”
“哦?這是為何?”
“太后,這江北朱賊出于鄭賊之門下,當初他之所以出走江北,是于南京受鄭賊逼迫,所以兩人之間,早已經是矛盾重重,自朱賊出走江北之后,奪淮安、克揚州,今時又敗我安南大軍,可謂是天下震動,如此功高蓋主之下,鄭賊又焉能容其坐于江北?”
范文程本就是漢人,他自然深知漢人的脾性,在他看來,想要打敗漢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借漢人內斗的脾性,當年施反間計殺袁崇煥,從而得皇太極的賞識。入關后,又獻計暫緩南下,借南明小朝廷內斗,從而輕克江南。現在,這江南的局勢看似兇險萬分,可實際上,在他看來,根本沒有任何兇險之處。
“范文程,你的意思是用反間計?借鄭成功之手殺朱明忠?”
還不明白范文程意思的博爾濟吉特,急忙反問道。
“太后圣明!”
盡管心知用的不是反間計,或并不想觸博爾濟吉特的興頭的范文程,仍然順著她的話回答。
“不過這借刀,要看怎么借,這朱賊出于鄭賊門下,無論如何,其若是背以鄭賊,必定為天下人所恥,如今達素敗于其手,如此大功之下,鄭賊如何作賞?如此不賞之功,正是朱賊之命門。加之其又據以江北,形似獨立,所以奴才以為,可于此事上做些文章!到時候,這江南必定可不攻而克!”
其實,博爾濟吉特的頭腦很清醒,她也知道這恐怕不僅僅只是”反間計”那么簡單,這范文程定是有了其它主意。
原本一直關注著江南的范文程,這會聽說了朱明忠的大勝之后,那心中更有把握了,于是底氣也顯得十足。
“太后,依奴才之見,這江南之事,若是操之得當的話,實在不是什么大事,太后您大可寬心,現在關鍵是得穩住天下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