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為了我大清!”
在前往中軍大帳的時候,范文程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看著那等同數間屋子大小的牛皮大帳,他知道,別說是現如今天不過只是剛轉涼,即便是在滴水成冰的滿洲,這牛皮大帳也能擋住滿洲的酷寒。
在牛油蠟燭映亮的的帳內,一身明黃綿甲的福臨正在那里看著書。
“奴才叩見皇上!”
前腳進帳,范文程連忙叩頭行禮。原本正在看書的福臨,連忙放下手中的書,熱情的說道。
“范先生!快,給范先生搬個馬扎!”
盡管福臨顯得很是客氣,但范文程卻依然恪守著他所謂的”臣子之道”,選擇跪拜,而不是坐在那,對于他的脾氣,福臨當然很是清楚,同樣也很是高興,這正是奴才的本份,絕不會持寵而嬌。
“哎,范先生,罷了,隨你、隨你……”
在范文程再三表示拒絕之后,福臨雖看似嘆息,可實際上卻很欣賞這奴才能夠在任何時候都能恪守為奴才的本份,大清國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奴才!
無論是不是旗人,大清國首先需要的是奴才,而不是人!
盡管對于多爾袞的恨意,既然是其身死之后,也未曾消融半分,但是對于多爾袞定下的”奴漢之道”,他卻極為認同。”奴漢”正是大清國立足中國的根本,或是不能”奴漢”,大清國自然也就只能灰溜溜的滾回關外,甚至連滿洲都不一定能保住。
“范先生,原本您已休仕在家,本來實不應該擾你清閑,可現在我大清正是用人之時,也就沒有那么多講究了,再說,有你這樣的老臣在身邊,朕也放心,當年您為先皇出謀劃策,為我大清入關立下了汗馬功勞,這一次,朕御駕親征,有你在一旁出謀劃策,焉能不凱旋而歸!”
相比于大多數滿人說著一口并不利索的漢話,福臨口中說著的卻是一口流利的遼東官話,幾乎沒有任何滿人發音。
跪在帳中范文程立即奏還道。
“皇上,能給皇上出謀劃策,實是皇上予奴才的榮典,只是有一句話,奴才不知當說不當說!”
范文程的回答讓福臨一愣,瞧著這跪在地上的老奴,沉吟片刻,然后點頭說道。
“過去先皇在的時候,事事皆問范先生是否同意,有什么話,你盡管說。”
“皇上,此次御駕親征確實令我大清上下士氣大震,更是為天下萬民所矚目,百姓無不是盼著皇上能刻日掃蕩賊寇,平定江南。皇上能為天下百姓,不惜親征,實是我大清福、我大清之幸,更是天下百姓之幸……”
一個個高帽子不斷著,范文程并沒有扯到正題,他知道皇上的脾氣,皇上喜歡讓人夸,他這么一通對其猛夸,只使得福臨那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此次御駕親征,朝中大都是反對之言,到最后,還是太后知道他,出言加以支持,只是有一個條件,就是讓范文程跟著他,對此,福臨自然不會反對,畢竟當年范文程就是先皇的”軍師”,幾乎每次先皇出兵,都會征求范文程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