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些意外的望了朱大咸一眼,并沒有說話。這時候也不需要任何語言。
喝了一口酒,朱大勇說道:
“這一陣子,我想了許多東西。有時候,人有所堅持,總是沒有錯,若非是有父親的堅持,恐怕我或許也有可能出仕滿清,再到現在,豈不和其它人一樣,同為漢奸?”
靜靜地聽朱大勇的話,朱明忠并沒有打斷他。其實,他之所以選擇朱大勇作為報社的主持人,除了他有一定的才學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不像其它人那么“迂腐”,他知進退。這是作為報人,準確的來說,是受朱明忠控制的報人的一個基本要求,畢竟,對于他來說,報紙必須要成為他的喉舌。
“……或許,也正父親看透了我的性格,才會給我取字為“長毅”,只可惜……我終究是不似父親所盼那般堅毅。”
“其實,這件事,并非是以上書的方式展開,長毅,我準備辦一份報紙!”
看著似有所悟的朱大勇,朱明忠緩聲解釋著他心目中的報紙,然后用了長達一個小時的時間向他描述他心目中的報紙。
慢慢的,朱大勇被其口中所描述的那個未來所吸引,以至于最后他完全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如果真的要實現這一切,那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因言而罪,只有如此將來才能通過清議監督官府,以至于影響朝廷。否則,這報紙即便是是辦了,恐怕也無法形成民間清議!”
看似平靜的朱大勇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絲期待,他完全被報紙的未來所吸引了,不僅僅是因為未來報紙可以影響到官府的決定,更重要是報紙在將來的影響力,這種影響力甚至遠遠超過所謂的“士林領袖”的影響力。
有點吃驚的看著朱大勇,朱明忠沒想到,其居然能夠引伸出這樣的一個觀點,盡管在心里卻不完全同意這句話。但他知道,不因言獲罪,是做學問也好,做報紙也罷了一個必須前提。
而在另一方面,盡管辦報紙關系到宣傳陣地的掌握,但未嘗不是將來推行改革的必須,朱明忠所需要的不是類似張居正等人那樣的改變,而是一場從下至上,涉及到方方面面的立體式改革,這場變革甚至會從根本改變中國數千年來的面貌,也正因如此,這場改革幾乎不亞于一場賭博,一但失敗,其付出的代價也許就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也正因如此,不因言而罪固然重要,但絕非是絕對之言。
“民間清議固然重要,但是……”
盯著朱大勇,朱明忠直截了當的道出了他的目的。
“辦報總有其目的所在,而之所累師兄辦,卻是為了……”
“為了變清議為已用!”
不待朱明忠說完,朱大勇便打斷他的話說道。
“師兄不是愚腐之人,既然師弟愿意不惜銀錢辦報紙,自然意有所用!”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時候一些話不需要說破,但有時候卻也需要說破。朱明忠點點頭,說道。
“報紙辦好了,是能掙錢的!
對此,朱明忠自然不懷疑,畢竟,在兩百多年后的歐美以及近代中國,都涌現了報業大亨,直到電視時代之后,那些影響世界一兩個世紀的報紙才開始慢慢走向末路。可是在這個時代,朱明忠相信,報紙可以帶來豐厚的利潤。
“師弟所圖者,不過只是報中之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