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這經書文章,只需刻苦用功,假以時日,必可有所成就,若有名師指導,亦會事半功倍。就像朱將軍,當初起于草莽,雖略有文采,卻未得名師,后其拜楚嶼先生為師,不過區區數月,其詩書文章,已有所成,全不遜……”
“你根本就不知道!”
一聽別人說朱明忠只是“略有文采”,錢孫蕊便立即有些不悅的說道。
“你們都不知道他是腹有大才之士,作詩填詞,更是信手拈來……”
沉吟片刻,想到與母親那里讀過的那首詩,錢孫蕊便說道。
“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能做出這般詩作的,又豈是略有文采?”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吟著這首從未曾聽過的詩,呂潛不覺一愣,從詩中他能夠感受到那種作詩人自身雖前途不暢,但也不忘報國的情懷。
“此詩是朱將軍所作?”
“是去年他被逼離開南京時所作,”
一直以來錢孫蕊都很喜歡這首詩中展露的情懷,或許,這也正是她欣賞朱明忠的原因。
“哼哼,世人皆言他無才,可幾人知道他自是腹有乾坤,知其腹中經天緯地之才!”
為朱明忠仗義直言的時候,她又說道。
“若不然,又豈會有現在的江北大治?”
錢孫蕊的反駁讓呂潛笑道,
“賢弟所言極是,此事是愚兄愚昧,變是人云亦云!”
默默的在心下記下這首詩,馬車已經到了碼頭,在他們從碼頭上下來的時候,那邊碼頭上卻已經是一片人山人海,好不熱鬧的模樣。因為碼頭到處都是看熱鬧的人,錢孫蕊、呂潛一行人便直接去了碼頭附近的一處酒樓,酒樓中同樣也是極為擁擠。
人們之所以云集于碼頭,其實倒也簡單,在過去的幾個月間,這世人對于朱明忠的大名早就是如雷貫耳一般,無論是當初的通濟門血戰,亦或是孤軍北伐,或是后來的宿遷血戰。
對于天下的士民百姓來說,或許因為革除功名一事,對朱明忠難免心生怨言,但是他們同樣也對其充滿了好奇。加上鄭成功親自往碼頭迎接。
這負天下盛名的“成功成仁”兩人相見,于很多人看來,自然是一場盛會,那里肯錯過,非但普通百姓愿意湊這個熱鬧,就連不少士子也趕到碼頭興致勃勃的觀望著兩人相見的“盛會”。
其實,他們都不曾注意到,在內心深處,已經隱隱的把朱明忠當成了另一方勢力,而不是鄭成功的下屬。
“快看,快看,那是江北朱經略的大船!”
好大的船!
盡管是相隔百丈,呂潛仍然被那艘大船嚇了一跳,瞧著那高桅大船,還有船身處的一桿桿船槳,當他不住的驚奇著,其它人大抵也是如此,倒是一旁又有人說道。
“不過就是二十丈的大船,這又算得了什么,若是到了海州,像這樣的大船,可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