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大明江山雖是朱某所愿,可是于朱某看來,即便是他日北伐功成,也不過是延我漢人三百年江山罷了,若是再過三百年,又有異族入侵,難道世人只能寄希望于護國之名將?”
注視著遠方的朱明忠的目光中迸發出一種異樣的神采,
“欲改變此等噩運,非得重拾我漢人的尚武傳統不可,但是想要盡數恢復上馬為兵、下馬為民的耕戰之道,自然不甚可能,數百年積病又豈于朝夕更改?金生……”
將視線從窗外收回,看著張金生,朱明忠反問道。
“你可知道,為何自宋代以來,武人地位日益低下,縱是開國勛貴于文人士大夫面前,亦不過只是勉強憑勛爵之位維持體面罷了?”
“這,這……金生愚鈍。”
對于這些問題,張金生自然不知道,甚至現在他也不過只是剛剛聘請了一個先生,教他詩書文章,平時于家中的時候,也穿上了儒袍。
“因為窮文富武,因為習武所費頗多,非尋常百姓所能負擔,所以天下讀書人豈止百萬,加之國家以科舉取士,如此,士大夫與讀書人沆瀣一氣,而天下的開國勛貴又能有幾人?”
歸根結底,最簡單原因就是讀書人是一個廣大的社會階層!而相比之下,無論是皇族亦或勛貴,他們只是一個狹窄的權貴階層,或許他們擁有極高的地位,但是與社會的影響力卻遠不如來自社會方方面面的讀書人。
也正因如此,非但勛貴于讀書人面前慢慢的成為“弱勢”,至于那些武人,也因為其數量有限,而成為文人口中的不屑一顧的“武夫”。
“士農工商,天下四民。如今天下人雖仍然士農工商,可卻不知道,這士農工商中的“士”卻是跛足之士,這士……又豈是文士?”
士!
從來都不是什么“柔弱文士”,而是允文允武的“士人”,習武是“士人”必須的才能,但是因為習武所費太多,非尋常家庭所能負擔,加之科舉制以文章取士,如此一來,這武自然也就被丟棄了,而那些棄武不聞的“跛足”們更是斷章取義為自己的“棄武不聞”找出些許道理來,更是通過對儒學的曲解為其輕視武人尋找理論源頭的,
跛足之士?
不解的看著經略,張金生整個人盡是一頭霧水,什么是跛足之士?
盡管看到了張金生神情中的疑惑,但是朱明忠卻并沒有解開他的疑惑,而只是凝視著遠處的雪原。
“金生,你看這窗外的河山……”
凝視著窗外,朱明忠喃喃道。
“如此大好河山,但凡熱血男兒又怎能忍其沉淪異族之手?是時候了,是時候把這熱血喚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