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堂,標下曾言,若是只以現在水師舟船攻取臺灣,必然可以輕易敗敵,但是以標下看來,現在皇上于山東,隨時都會領兵南下,一但擊敗鄭賊之后,鄭賊必定以海路逃之夭夭,多年來,鄭賊一直為禍閩海,若是任由其安然返回廈門,必定再次為禍閩海,為害于朝廷,所以標下以為,待鄭賊南逃時,我等可于半道阻其于海上,進而將其重創,待其返回廈門、金門之時,再以強攻廈門,如此一來閩海自然可平!”
作為曾經鄭成功麾下最擅長水戰的將領之一,施瑯自然了解鄭成功行軍打仗的長處,更知道如何把握眼前的機會,他所想的不僅僅只是奪取基隆,而是借助眼下的這個機會,徹底的擊敗鄭成功。
過去對于施瑯來說,他只能隱隱的看到將來定會有這樣的機會,畢竟,大清國是以舉國之力對付鄭成功,力量上的絕對懸殊,正是其大清國必勝的原因所在。但是現在,他第一次看到這個機會,因為皇上領兵親征,數十萬大軍壓向南京,即便是那朱明忠再擅長陸戰,又豈能擋得住皇上親領的數十萬大軍?
一但朱明忠兵敗,那么鄭成功距離兵敗也就不遠了,因為鄭成功麾下根本就沒有擅長陸戰的將領,即便是那鐵人軍,也不過只是徒有虛名。如果鄭成功于江寧兵敗,其從海上敗逃的時候,他即可以率領水師以逸待勞,在海上將其重創!
這樣的機會,施瑯自然不愿意錯過!
“鄭賊的長處就是水師,其每每兵敗,皆可以逃出生天,皆是因為其一逢兵敗,即會逃之于海上,而如果想要擊敗鄭軍,就必須從海上將其擊敗。欲敗鄭賊,非得敗其水師不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對于施瑯的這番話,已經總督福建多年的李率泰自然非常清楚,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大量招降鄭軍將領,甚至招降海盜并且操練水師。
“尊侯,你說的這些本部堂都知道,可問題是……”
李率泰隨后拿起一份公函,說道。
“這不,又有兩個縣的浙江籍的知縣逃了,那邊朝廷要待之以寬,即便是抓拿了,也要令其返回原職,這每拖一天,不定還會有多少人棄官潛逃,這天下官宦之心如何平穩?朝廷那邊可是等咱們的好消息哪!”
施瑯有施瑯的考慮,而李率泰同樣也有他的考慮,他知道朝廷等不下去了,那些個江南、江西以及浙江籍的漢官,同樣也等不下去了,大家都在這里等他這邊的好消息。
“如果,咱們再這么拖下去,到時候朝廷怪罪下來,可不是你我所能擔得起的!”
李率泰看了眼施瑯,認真的說道。
“若是現在盡數調集舟師,去攻取臺灣,你有幾成把握?”
面對李率泰的詢問,施瑯先是沉吟片刻,然后說道。
“若是調海澄公麾下精銳以及馬得功等部,嗯,唐邦杰、林翀、葉祿等人所領的確也可選萬五千精銳。再盡集福建全部大海船,待到春來之時,到時候風向轉南,逆賊水師即便是南下馳援,也會為風向阻擋,以標下看來,到時候可有十成把握!”
施瑯的語氣顯得有非常肯定,而且他選擇的都是鄭成功的降將所率領的部隊,因為他很清楚,那些八旗兵以及北方來的綠營兵,別說是跨海打仗了,等到他們到達基隆的時候,不定一個個都因為海上的顛簸成了軟腳蝦。
“嗯,尊侯也是持重之言!”
李率泰點點頭,和他最初推測的一樣。
“部堂,這基隆賊寇雖說是兵力有限,可畢竟其筑有西洋式銃臺,而我軍欲奪此地就非得圍其銃臺不可,只恐怕即便是現在進攻,沒有一兩月之功,想奪下基隆,都不見得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