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得益于西洋神父的介紹,他知道,在中國之外,還有更為廣闊的天地,在那片天地之中,有更多的機會在等待著他。
只是,那片天地距離這里委實太過遙遠了!
而且這一路上,不知會遭受多少艱難險阻,畢竟這茫茫大海上,總有著這樣那樣的風險。而這些風險,即便是他愿意去冒,靳家之中又有多少人愿意去冒?
“大少爺,你瞧那人黑的像塊炭似的,瞧著比炭還黑。”
家奴的話讓靳文博朝著那過看去,果然在船上看到了幾個比炭還黑的水手,他們應該就是神父口中的黑奴吧。
那些黑奴正是從非洲過來的。聽說那里連個國家都沒有到處生活著這些黑的像木炭似的黑人,歐洲的白人他們販賣到各地當奴隸,好像對于白人來說,那些黑人并不是人,而只是是會說話的牲口。
此時有些心不在焉的靳文博,心里所思所想的,只是怎么把靳家上下帶出的中國,但沿途風險這么大,靳家的其它人,又豈愿意和他一同乘船離開?
而且,即便是最后,大家都同意了。可是這船又怎么辦?那些船又從什么地方找?
瞧著碼頭處的那一艘艘的洋船,想到這一路上從京師來嶺南時的艱辛,靳文博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乘船,相比于陸路,水路無疑更安全一些。而且水路上的風險會更少一些,尤其是靳家要是舉家離開的話,到時候隨船攜帶的財務恐怕并不是少數。
“如若能雇上幾條船,一路直抵塘沽的話,倒也省得這一路上的艱難了……”
不過在這個念頭浮現的時候,靳文博的眼睛打量著那些船,腦海中卻不禁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這些人愿意一路北上去塘沽嗎?
當這個念頭于他的心底浮現的時候,本身就準備在澳門找到幾艘船的靳文博,便刻意的留意起這方面的消息來。甚至他還選擇住在了碼頭附近,更是經常出沒于那些西洋船員出沒的酒吧、妓院。憑著在西洋傳教士那里學會的葡萄牙語,靳文博倒是很輕松的融入了那些船員之中,很快就和那些船員打成了一團。
對于出生于商人家庭的他來說,最擅長的正是和別人打交道,和陌生人做朋友,所以很輕易的就結交了幾個外國朋友。
“往北,你看現在這碼頭上,至少會有一半的船會駛往北方,清河,對,就是清河!”
在混雜著各種怪味的妓院大廳內,靳文博聽著魯伊斯的話,有些好奇的問道,
“為什么都到那里?”
來到澳門之后,他發現這些外國人對于南方的那些海賊的評價,好像遠遠高于大清國。
“因為那里向所有的人開放,即便是寧波,就是鄭成功控制的寧波,也不一定有那里吸引人,那里有生絲、有瓷器,還有玻璃鏡以及其它的各種產品,相信我,廣州現在已經沒落了,因為韃靼人在阻止貿易,但是寧波、清河,正是崛起,很快,他們就會成為另一個廣州,而且那里遠比廣州更適合貿易,畢竟,那里更靠近中國最繁化的地方……”
雖說只是船上的二副,可是魯伊斯仍然值得靳文博去結交,畢竟,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而在魯伊斯這里,他了解到許多與航海有關的事情,就像他從其身上,知道了一個普通的海上標準——雇傭船只,遠沒有購買船只安全,因為船員們除非決心成為海盜,否則他們決不會背叛船東,但是如果僅僅只是臨時的雇傭者,誰知道呢?也許會在海上遭遇海盜。盡管看似并沒有多少區別的雇傭,成為船東更為安全。
甚至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在碼頭附近打聽有那些船愿意出售,盡管這次他并沒有帶來多少銀子,但是買幾條船的銀子還是能拿得出來的,甚至,靳文博還考慮在澳門注冊一家航運公司,就像西洋人通行的作法一樣,這種做法無疑是安全的,至少對于西洋人來說是安全的。
“生意,這么說吧,那里更適合做生意。而不像其他地方,當我們過去的時候,總要考慮如何和當地的官員打交道,而那里根本就不需要考慮這些,因為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和歐洲很像,是開放的,對于所有人都是開放的。”
“喂,你們聽說了嗎!”
突然,就在這時,酒吧里有人在那里大聲喧嚷道。
“中國人的艦隊出現在了東南亞,一只規模非常大的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