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逼近阿瓦不足百里!
突如其來的消息只使得整個阿瓦城完全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這座緬甸的國都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不知多少官吏更是紛紛著其家眷乘船離開此地,向南逃去。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此時緬軍主力一路在北方抵擋白文選率領的數萬明軍,而另一路則由莽白率領向南抵擋明軍的北上。如此一來,整個阿瓦城只有不過萬余緬軍防守。
“這可怎么辦?”
面對如同神兵天降的李定國大軍,莽達整個人完全處于前所未有的惶恐之中,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李定國居然沒有像過去一樣走水路,而是率領大軍穿越緬北的千百年來無人深入的有如絕境般的山林,一路長驅直入直抵阿瓦,這只使得他原本計劃在阿瓦城北憑借河川之利抵擋其進攻的想法,完全化為了泡影。
“大王,唯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可讓其退兵。”
國相平得達在一旁說道。
“只有讓那明皇再次下旨,他們方才會退兵。”
自從明皇避入緬甸以來,李定國、白文選擇或單獨,或聯合,幾度逼近阿瓦,要求把永歷帝交給他們,而幾次都是靠著永歷的上諭,方才退兵。現在恐怕只有明皇的上喻可以救他們了。
國相的話語不過一落,一直沉默不語的魯道(樞密院)黑魯叨便于一旁冷哼道。
“此計已經用過數次,如今再用,明軍又怎么可能相信?”
自從永歷避入緬甸以來,緬甸就誘使永歷用敕書迫使明軍退兵,剛一開始,白文選不明就里,跪接敕書,并立即退兵。數月后,明軍再來時,緬甸國王故技重施,又逼永歷皇帝下敕書退兵。去年七月一日,白文選再次前來迎駕,緬甸人再次拿出永歷皇帝的敕書要明軍退兵。這一次白文選誓不奉詔,率軍猛攻。緬甸人又使出一計,騙白文選說三天以后就送出永歷皇帝一行。白文選以為緬軍屢戰屢敗,必不敢撒謊,為表誠意,退軍十里等待。結果緬甸人在這三天時間里加固阿瓦城防,三天后白文選不見緬甸人履約,才知道上了當。再次攻城時,反被擊敗,只好撤軍。
既然上一次尚不能讓白文選退兵,更何況是這一次?
“那,那又如何是好?”
看著驚慌失措的國王,對于這個侄子黑魯叨的心底盡是滿腹的輕視,在緬甸魯首等同于樞密院,早在貢榜王朝開始,魯道就改變了國王總攬大權的體制,不過那個時候是把權力分配給由四位王子組成的樞密院,也就是魯道,他們同國王一起處理國家大事。這一制度即使是現在仍然推行著,只不過現在的魯道之中,并非只有王子,還有撣族、孟族以及數名緬人大族的首領,盡管表面上他們在魯道內享有權力。但是實際上,當年莽應龍將他們引入樞密院,不過只是為了安撫人心,而且撣族、孟族以及數名緬人大族的首領,平時也不可能在阿瓦城,甚至幾十年不入樞密院,如此一來,這樞密院仍然是緬族的樞密院。
不過,這同樣也導致了現在樞密院的無法改變總攬大權的局面,這恐怕也是先祖莽應龍改革樞密院的原因,所以在大多數時候,因為魯道大臣無法聚齊,黑魯叨自然也就成了一個擺設。
“要不,要不然,我們把明皇還給明軍?”
莽達的這個提議不過只是剛一提出,那邊就有人立即出聲反對起來,他們反對的原因非常簡單,在這些緬人看來,既便是他們交出了皇帝,仍不能從明軍那里獲得保證,皇帝及李定國、白文選等人,會心甘情愿,離開緬甸國土,即便愿意,亦未必能做到,畢竟眾所周知,現在清軍已經占領了云南。想讓那些人離開緬甸根本就沒有絲毫可能。
在眾人的反對聲、爭論聲中,根本就沒有爭論出一個所以然來,最終只是作出了一個結論,加強阿瓦的城防,同時加強對明皇以及明國朝廷的“保護”,當然,臨了,他們并沒有忘記從北方調回部隊以加強阿瓦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