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同樣為這個消息所震驚,但張煌言仍然說道。
“坐下來,慢慢說,是臨川派人去報捷嗎?”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張煌言仍然帶著一絲僥幸和希望。
“不,是李臨川呈公函于鄭王爺。信在這里。”
羅綸把南京送來的信遞上去,信中把李臨川呈于鄭延平的公函都一一寫了下來的。
公函的內容與其送到南昌的公函幾乎沒有多少分別,先是介紹了一下武昌之戰的經過,然后又提到劉芳名率部投降,但仔細看了一下,張煌言還是注意到了兩份公函的區別。
李子淵往南昌的公函中并沒有提及對劉芳名的處置,只是用一句“理當妥善安置降兵降將”,而在給鄭成功的公函中卻詢問如此處置劉芳名等人。這個區別無疑是在告訴所有人,李臨川今后將聽命于鄭成功!
這個李臨川!
盡管這些年經歷了太多的風浪與變故,但是看到這份工行的時候,張煌言仍然忍不住惱怒起來。
“這封信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張煌言的目光收斂,面帶怒色的問道。
“今天剛到。少司馬,這李子淵是準備攜功投奔鄭王爺嗎?他難道就忘了當初,若不是少司馬您的提攜,他又豈有今天?”
羅綸憤憤不平的說道。他之所以會如此的憤怒正是因為少司馬對李子淵可以說有提攜之恩,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李子淵卻背叛了少司馬,背叛了大家共同的事業!
“武昌沿江,臨川長于陸戰而無水師,若無水師相助,他日作戰勢必大受影響,或是為此才想得延平相助吧,畢竟延平那邊有水師。”
張煌言想了一想后說道,盡管他知道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但是他仍然希望能夠挽回一些局面。仍然試圖為李子淵的所作所為尋找著一些借口。
“若是其只是公函報知鄭王爺,尚可以理解。我怕的是,李子淵是借公函報知鄭王爺為名,圖謀于湖廣自立才是!”
相比于少司馬,本來就對李子淵極為不滿的羅綸不無擔憂地說。
“那李子淵本就是蛇鼠兩端之人,當初叛朱成仁于先,今日叛少司馬于后,當真是可惡至極!”
原本,羅綸對李子淵就不怎么信任,在他看來李子淵既然能背叛對其有恩的朱明忠,那么將來勢必會背叛少司馬,也正因如此,他才反對讓其統領西征軍,但是張煌言對此卻是不以為然,甚至在他看來,李子淵是員悍將,自然要盡量發揮其長處,現在可好,他這一下攜數萬大軍自立,甚至還投奔到鄭延平麾下,這又如何能不讓他惱火。
而更讓人惱火的是李子淵占據湖廣之后,非但讓少司馬實力大損,而且還導致將來被罰的時候,既無法利用胡廣的錢糧,也無法利用那里的人丁,甚至就連同將來北伐的道路也被其阻攔了。
畢竟現在李子淵還把持著九江,那里可是鄱陽湖進入長江的必經之路,只要他把持著九江,少司馬便會如龍困淺水,一般被困于江西,而不能北伐。
“我先寫封信給他,婉轉地勸他一勸,你派人送去。咱們再觀察看看!”
仍然想要挽回此事的張煌言略作沉思,揮筆給李子淵寫了一封,信的內容自然是情真意切,積極了,兩個人相識以來的諸多事情。當然也提到了當初其領幾百孤軍離開南京時,是如何支持他擴充軍力,如何為其籌備糧餉,可以說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當然,最后張煌言更是提到,今日天下局勢已經日趨明朗,大明中興大局已定,他日朝廷還朝時,張煌言必定會向朝廷推舉他,到時候朝廷定會論功行賞,于其的封賞縱是不及鄭成功,但也不會比朱明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