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上的蘇克薩哈嘴上說著免禮,但卻沒有免禮的意思,待到對方叩完頭、見完禮之后,才說道。
“靳文博,你客氣了,坐著說話。”
雖然不是靳家的主子,但作為正白旗的要臣,蘇克薩哈倒也不是擺譜,畢竟靳家再怎么富,在他們這樣的旗人面前也都是奴才,即便是見到一個滿人旗兵,那也得叩頭見禮。
奴才永遠都是奴才,主子永遠都是主子!
奴才就得守著奴才的本份。
對于如何做一個奴才,靳文博自然非常清楚,再一次叩頭謝了賞,他才起身坐到椅上,而且只是坐了半邊屁股,他只是個奴才,主子讓他坐,那也得守著奴才的本份。
“不知靳文博,此次來濟南可是奉令尊之命?”
蘇克薩哈看著靳文博問道,如果來的是靳良玉的話,蘇克薩哈肯定會客氣一些,畢竟那靳良玉是皇上的親信家奴,至于靳文博,不過就是靳家的妾生子罷了。
“回大人,奴才是從南邊過來的!”
靳文博倒是沒有隱瞞他是從什么地方過來的。
從南邊過來?
驚訝的看著靳文博,蘇克薩哈的目中帶著不解,他是從南邊過來的?這是什么意思?
“大人,今年年初,家父以為如今江南為海賊盤據,江南漕糧難運京師,京師若無江南漕糧,勢必難以為繼。所以奴才奉家父之命,往嶺南籌辦糧草,以解朝廷所用……”
靳文博當然不會說,他之所以去嶺南是為了給靳家尋找另一條生路,實際上他之所以來濟南,就是為了給靳家的“生路”添上一個新的籌碼。
了解靳家諸人的靳文博很清楚,如果想要帶著靳家上下以及數代積累的家業離開京城,僅僅只是靠著那么幾艘洋船,顯然并不現實,估且不說其中的風險,就是洋船如何靠近塘沽都是個問題,況且,離開京城的又豈止一個靳家?
在澳門的時候,為了能夠安全的把靳家以及其它幾家從京師帶出來,靳文博可是是絞盡腦汁,最終,從西洋船長那里得知的一個消息,讓他做出了另一個決定。也正因如此,才有了這次濟南之行。
靳文博的話讓蘇克薩哈不由的朝他看了一眼,那目光甚至也隨之變得復雜起來。
“哦?往嶺南籌備糧草?令尊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