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的洛陽的瞬間,李子淵暗自于心底如此思索著,此時,他的心里甚至浮現出古往今來,一位位皇帝、名將攻城這十三朝古都的一幕幕,當然,也想到了他的那位本家,李世民于千多年前,攻克洛陽的一幕,那時,李世民的心情,許是也和他現在的心情有些相似的吧!
至于十幾年前,另一位故克此城的本家,則被李子淵有意無意的無禮了。畢竟,兩人的身份不同,他李子淵是官,而李自成是賊,即便是要比,也是他李子淵和李世民相比!
就這樣李子淵和魏勝遠各懷心事著進了洛陽城,在他們進入洛陽城的時候,在洛陽城門外,一個穿著淡色儒袍的老者,于人群中,更是神情激動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尤其是在看著那騎于馬上的李子淵時,那看似昏花的雙眼中,更是閃過一道許是久違的神采。
“這李子淵,倒是也有幾分氣勢!”
雖說在李子淵進城的時候,這城中的百姓沒有“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一幕,但是對于經逢過多次這樣場面的許云程來說,又豈不知道所謂的城破后百姓“簞食壺漿以迎王師”,不過只是文人的夸張,對于尋常百姓來說,別說剛破城的時候,就是貼了安民告示,也會等上幾個時辰,甚至一天才會出城,就是入城的軍隊亦不會讓百姓在那里“簞食壺漿以迎王師”以防混入奸細、死士。
頂多也就是像現在這樣,城中的一些士紳、賢者應衙門里的要求,來城門處充點一下門面,而許云程正是其中之一,這會看著進城時騎于馬背上的李子淵,他倒是能夠體諒老友錢謙益為何收此人為徒了。
“牧齋收了個好徒弟啊!”
許云程感嘆之中,瞧著李子淵時,那沉寂已久的心思,在這個時候,也隨之浮動起來,今年年不過七十的許云程,與錢謙益是同榜進士,兩人可謂是相交多年,只不過與錢謙益不同,在清虜南下之后,尚于南直隸為官的許云程便棄印返鄉,在洛陽亦以遺民自居。
也正因如他這個遺民身份,使得魏勝遠才會請他來城門迎接李子淵一行,而此時,看到李子淵率領大軍浩浩蕩蕩的進攻這洛陽城的時候,許云程的心思卻是一時難以平靜。
“厚滌兄所言甚是,想李將軍兩年前還不聞其名,而今卻領兵三十萬行北伐中原,雖說其不過只是總兵,可論這份氣魄與膽識,這天下又有何人能及?”
一旁的杜惇話音剛落,那曾為魏勝遠獻城居中聯絡,居功甚偉的徐玉川便說道。
“淮王亦是如此,恐怕這天下,能與淮王想比者,亦只有李將軍了!”
徐玉川提及淮王時,語氣中全是一副景仰,而許云程卻只是微微笑道。
“由林所言詫異,于為兄看來,這天下能與李將軍相比者,只有淮王,而非是李將軍與淮王相較!”
看似相同的話語,卻又有著截然不同的意思,而許云程的這番話,更是讓眾人聽出其言語中對李子淵的欣賞,倒是徐玉川輕語道。
“淮王人品高潔,非李將軍所能比!”
老友的話,讓許云程微微一笑,卻是不曾言語,可是心底卻冷笑道。
“人品高潔又如何,而等又豈知,如此方才是真丈夫!”
在許云程這般冷笑之時,洛陽城克復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河南,只使得尚在猶豫不決的各地府縣無不是為之震驚,紛紛易幟重附大明,唯恐落于人后,他日遭到清算。一時間整個河南也只剩下了開封這一座孤城,尚于清軍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