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許某更需要謝一謝淮王!
許云程之所以會如此的得意,正是因為這開封正是他許某人的晉身之道,過去他之所以沒有出仕,一來是沒有好的機會,至于這二來,則是因為在他看來,沒有值得他效命的人。
而此時,他之所以會選擇李子淵,正是因為在他看來,李子淵的身上有著成大事者的潛力。
“厚滌兄,今日之后,這天下之人必皆知洛陽許厚滌之名,兄不費一兵一卒,即為李將軍奪下開封,小弟實在是佩服的很!”
張沐看著許云程語氣中盡是恭維之意,對于不過四十歲的他來說,身陷開封之時,所思所想的皆是如何能身免于難,可誰曾想就在他提心吊膽憂心著將來的時候,這邊卻突然傳出了劉清泰歸順大明的消息,而從中游說正是許云程,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劉清泰降的是洛陽的李子淵,而不是派兵圍城朱明忠!
這樣詭異之事,恐怕古往今來,只有他許云程能做到,居然能不費一兵一卒從他人口中奪食,實在是讓人驚嘆之余,更是佩服至極。也正因如此,他才會來拜見許云程,雖說他年歲比其小了十幾歲,但因為兩人父輩就是至交好友,所以兩人一直都是以兄弟相稱。
“淮王是君子!”
許云程的語氣中毫不掩飾對于朱明忠的稱贊。
“可以說,當今天下唯淮王才是真君子!”
感嘆之余,許云程的面上帶著得意之色,而張沐則于一旁恭維道。
“縱是如此,淮王志在必奪之開封卻為厚滌兄不攻而克,實是厚滌之才,實是讓人佩服!”
面對這樣的恭維,許云程只是微微一笑,坦然的接受了他的恭維,可是心底卻是得意非常,自今之后,這天下誰人會不知道他許某人的名字?
“厚滌兄,為何你不擔心忠義軍攻城?畢竟,淮王忠義,卻難保其麾下不自行其事啊!”
身在開封城中的張沐自然知道,這件事絕沒有外間傳說的那么簡單,單就是這種虎口奪食的事情,不知充斥著多少風險,而最大的風險恐怕就是兵臨城下的忠義軍將領會擅自行動,直接攻城。
“哼哼,若是換成其它人,許某自然會有些許擔心,可是這忠義軍卻不同其它,其軍紀森嚴,若是有前線將領擅自行事,自會有軍法處置!”
冷笑之余,許云程又感嘆道。
“天下往往只聞淮王忠義之名,卻不知其最長練兵,其麾下忠義軍軍紀之森嚴,遠非他人所能相比……”
面對許云程的稱贊,張沐卻有些不解的問道。
“厚滌兄,既然如此,那為何兄會選擇李將軍,而非淮王?”
這正是張沐好奇的地方,在他看來,李子淵并不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
喝了一口茶,許云程的雙眼瞇成了一條縫,好一會才反問道。
“這古往今來,堂堂君子又豈止淮王一人?就像那宋襄公,原本于史書上是何等之正面?“君子不重傷,不禽二毛。古之為軍也,不以阻隘也。寡人雖亡國之余,不鼓不成列”,春秋打仗講究的是“禮”,在于講究承諾,遵守信義,而非以陰謀狡詐取勝,可到宋代蘇軾的《宋襄公論》,一句“至于敗績,宋公之罪,蓋可見矣。”之后,世人皆以成敗論英雄。如此之后,這承諾、信義,于世人來說,不過只是文人筆墨罷了,以世人觀之,李將軍曾入三門,而先后背叛三門,實可謂之三姓之奴,其人品低劣自不需多言,可是于許某看來……”
由古而今的徐徐說道著自己的看法時,許云程的語氣中帶著輕蔑,那是對世人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