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許云程感嘆道。
“恐怕早就把許某給殺了,至于那開封,也早就奪了下來,那里還容得了其它?”
許云程的直接,讓李子淵的唇角微揚,對眼前的這個人當然也是刮目相看,與上一次見其時,只當他是在癡人說夢不同,現在,他倒是真的相信此人確實有一番才能,別的不說,便就是這對人心的把持,就非他府中其它人所能相比。
“嗯,那么以你看來,為何我把開封還給淮王后,淮王便會不再追究此事?”
“不是不追究,而是淮王只能如此,沒有了理由,自然也就不能無的放矢了,畢竟,淮王總要顧忌其聲譽,再者,開封一事,將軍可以完全推給許某,如此,淮王自然不會再追究此事,當然,這記恨上許某卻是在所難免!”
雖說知道淮王會記恨自己人,但是許云程倒是并不擔心,畢竟在他看來,那位淮王是君子,寧拂君子,不惹小人,這是最基本的道理,小人之所以為小人,是因為他們始終在暗處,用的始終是不法的手段,而且不會輕易罷手。他們心眼極小,為一點小榮辱都會不惜一切,干出損人利已的事情。
可君子……并沒有什么可以擔心的!
略點下頭,李子淵看著許云程繼續問道。
“厚滌應該知道,本鎮揮師北上是為北伐,這洛陽之后,自然要繼續北伐,不知以厚滌看來,這接下來應該如何?”
這才是李子淵請許云程過來的原因,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希望眼前的這個許云程能夠像他在開封時一樣,幫他游說山西等地的清軍將領官員歸順于他,如此自然也就可以減少軍隊的傷亡,從而確保在兵臨京師時,其麾下大軍不至于損失慘重,而無力攻城。
“軍門,方今之勢,大抵上但凡稍有眼光之人,皆可看出,大勢在我,而非在清。當年延平入長江,沿江諸州縣皆是聞風而降,只有少數府縣選擇抵抗,到少司馬定江西時,江西各地大抵亦是如此,究其原因,無非就是人心在漢,而非在清,清虜以異族而據中國,殺我漢人豈止千百萬,如此劣質斑斑,但凡是稍有血性之漢人,又豈能忍?今日縱是為清虜官吏,亦不過是勉強為之,若是軍門能許之以承諾,保全其身家、富貴,又何愁漢官不紛紛納降?”
在許云程看來,這正是淮王最大的失誤——他拒絕接納其眼中的“漢奸”,以至于那些漢奸面對忠義軍時,除了拼命抵抗,就再無其它的選擇。這正是最愚蠢的行為,而反觀李子淵卻與其截然相反,對于任何愿意投降的清軍將領、官員,他都會給予接納。
“許之以富貴……”
沉吟間李子淵猶豫道,
“可,他們中的不少人,畢竟是漢奸中,而且手上還沾著許多漢人的血。”
“那又如何?當年洪武皇帝北伐檄文里不也說了嗎?“如蒙古、色目,雖非華夏族類,然同生天地之間,有能知禮義,愿為臣民者,與中夏之人撫養無異。”洪武皇帝尚是如此,將軍又何虛顧慮,況且,若是清虜將領皆降于軍門,屆時以軍門之兵勢,他人又豈會說三道四?”
許云程的一句“皆降”,讓李子淵不由的一陣心動,他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了山西、陜西、四川、云南、廣東等為滿清占據的地區,如果那些地方的清軍官員、將領皆降于他李子淵,到時候,誰還敢再小瞧他?
對于李子淵來說的,他與朱明忠不同,他從不在意那引起清軍將領殺了多少漢人,也不在乎他們干過什么,反倒更在意他們麾下有多少精兵,這些精兵可以如何為他所用,這才是他所在乎的,如果說十幾年軍旅生涯教會了他什么,就是手中有兵才是根本。所以,他才會千方百計的壯大實力,現在許云程的這番話,讓他的心底微微一動,卻是不露聲色的說道。
“那么,以厚滌看來,若是本鎮揮師山西,不知如何才能輕取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