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話,讓鄭俠如先是一愣,隨后又笑嘆道。
“你啊,還是太年青了,為光,你記住,為官要多看,多學,多做,慎言、慎行,如此才是為官之道,尤其是有些話,是萬萬不能說的,你明白嗎?”
或許兒子不知道,但是鄭俠如又豈不知道他鄭家于揚州筑的休園之中住著一個客人,盡管那人叫王士元,可是鄭俠如卻依然從那人的口中得知他的身份,他實際上是五皇子朱慈煥。
對于五皇子朱慈煥的身份,鄭俠如從不曾懷疑過,畢竟,有些人總是會本能的,甚至毫無理由的相信一些事情,可是真正在他的心底掀起巨浪的卻是淮王的另一個身份。
“皇兄!”
這個皇兄到底是皇兄還是黃兄,都未曾可知,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從那之后,他曾刻意的觀察著淮王,兩人在眉宇之中確實有那么兩分相似。
如此一來,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
甚至現在,每每得知淮王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舉動時,他也知道了原因。甚至對于鄭成功、李子淵等人皆是心存輕視之心,他們所思所想的難逃私心,也就只有淮王每每舉動皆是基于天下。
助李子淵北伐是為了天下,一言讓出開封亦也是為了天下。
至于什么“君子可欺以方”,不過只是戲言罷了,或許外人的眼中,淮王是可欺以方的“真君子”,但是作為其心腹的鄭俠如,卻很清楚,相比李子淵的“奸”,淮王固定是忠義。
大忠似奸,大奸似忠!
這些話用在淮王的身上并不合適,因為在李子淵以奸而為“梟”,鄭成功以忠為“雄”的時候,淮王卻早已經把天下看成了他自己的,無論是李子淵也好、鄭成功也罷,皆不過只是“朱家的臣子”,這臣子是忠臣的時候,自然可以加以忍讓,可若是臣子變為不臣,那自然會討逆臣。
何謂忠?何謂逆?
于心底浮現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自然想到了既鈄到萬年的永歷君臣。
還朝?
永歷君臣會有還朝的一天嗎?
當然,在鄭俠如的心中并沒有確切的答案,對于他來說,他知道身為萬年知府的他,在未來的幾個月或者幾年之中需要干什么,他只需要好好的做好這個知府,至于其它的,并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
恰在這時,不知父親心中所想的鄭為光,指著海平線的盡頭出現的帆點,然后說道。
“父親,您看,這來的船隊可是圣駕所在?”
由五艘軍艦組成的船隊調整船帆往基隆港的方向駛去,在漫長的旅途之后,朱由榔立于船頭上,他的雙眼盯著越來越近的基隆,那心情卻顯得有些復雜。
在占城的時候,他甚至想過長住于占城,從而再也不過那顛沛流離的日子,可是現在,當他得知淮王因“圣駕與朝廷關乎我大明根本”因而不容有失,將其安置于萬年之后,他卻難免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