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好姑丈”的時候,他的語氣中帶著嘲諷的味道,畢竟,一直以來,在鄭經的眼中,朱明忠都是沽名釣譽之徒,甚至都配不上他的姑姑,那怕是現在其身為淮王之尊,提及他時,語氣中也全是輕視之意。
“不會說什么并不重要,關鍵是皇上會是什么態度!”
馮錫范看著世子,繼續說道/
“伯爺畢竟是大王之父,大王為國立下奇功如此,若是不能保全伯爺之命,大王焉能為人子……”
嘴上這么說著的時候,馮錫范的心底卻有著另一個念頭——如果皇上下旨殺鄭芝龍,到時候大王會如何應對?
若是遵旨的話,以大王的脾氣,會不會氣極而……死!
死……如果大王死了,那么自然是眼前世子繼承閩王之位,而身為閩王近臣的他,又何愁不能執掌大權?
馮錫范或許是侍衛,是以武進職,但他同樣也是一個讀書人,作為讀書人,自然也有他的渴望,他的渴望就是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但是這種權力,在鄭成功那里是不可能得到的,只有一個人能讓他得到這樣的權力——就是眼前鄭經。
但現在鄭經做不到,除非……鄭成功死了。
可現在閩王正是壯年又怎么可能……若是皇上殺了鄭芝龍,鄭成功會不會因此郁疾而終?當然,這個念頭不過只是一閃而過,他還真不相信,大王會因此郁疾而終,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皇上殺了南安伯,到時候,大王的態度……
“那么……”
沉吟片刻,鄭經看著馮錫范說道。
“孤是否可上書皇上,請皇上法外開恩,以保全祖父?”
鄭經之所以會這么想,他的想法非常簡單,無非就是為了給父親解圍,讓這一風波就此過去。
“此事萬萬不可!”
不等鄭經的話聲落下,馮錫范便說道。
“世子殿下,此事現在誰都可能說,唯獨鄭家的人不能有任何態度,畢竟,無論是任何態度,都可能陷鄭家于不利!”
作為世子的侍衛親信,馮錫范怎么可能有會讓鄭經犯下大錯,親自上書,請皇上開恩,或許如此一來,皇上自然會就坡下驢,赦免南安伯,可是鄭經求情的消息傳出去,只會讓世人以為鄭經是徇私之人,這樣的人,自然不堪大用,甚至到時候閩王也會把世子推出去,廢世子以平天下的民憤。
“確實如此……”
鄭經又豈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于公于私,現在鄭家人都不能插手此事,越是插手此事,越有可能受人以柄,畢竟,全天下都知道,祖父的罪孽深重,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可……他畢竟是閩王的父親!
不能殺!
即便是皇上,他也不敢言殺。但是,如果沒有人上書皇上,皇上又怎么能夠直接“徇私”。
“那,現在該怎么辦?”
鄭經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若是淮王……”
話一出口,他便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