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世子府,經過的淮王府的時候,感覺一切盡要掌握中的馮錫范心神突然一亂,他突然想到,這件事似乎還有一個漏洞,就是淮王……萬一要是淮王的手中有能治好心病的良藥怎么辦?
淮王、淮王……
想到淮王當年曾治好大王的絕癥,馮錫范不由有些擔心的朝著北方看去,甚至暗自祈禱著。
淮王!
恐怕現在淮王才是唯一的變數呀!
“萬一淮王要是去了福建該怎么辦?”
冬去春來,隨著冰雪的消融,在數日的凌汛結束之后,這黃河與大運河的水運再次暢通起來,而位于河北的清河又一次恢復了往昔的熱鬧。
只不過在這熱鬧之中,這清河的氣息,顯得與往昔有所不同,這幾日清河書院里的書生屢屢上書向淮王請愿,而上書的內容再簡單不過——請殺鄭芝龍!
誰都知道鄭芝龍是淮王的岳丈,但天下誰人又不知,淮王忠義,誰不知淮王疾惡如仇,對漢奸從來都是持絕不放過的態度。只不過,讓人們失望的是,淮王,似乎像是沒有聽聞此事似的。根本不表任何態度,人們自然知道,淮王為何不表態,因為鄭芝龍是他的岳父。
岳父亦是三父之一!
一邊是公,一邊是私。別說鄭成功難辦,就是身為女婿的朱明忠,同樣也是難辦,也正因如此,朱明忠選擇了閉門不出,當然,對外界的理由是——大王專心軍務,甚至為了表明大王專心軍務,參軍府還特意“泄露”機密,忠義軍不日將要揮師北伐。
忠義軍北伐!
確實如此,從年前直到現在,十數萬大軍便在江北大地上調動著,十數萬新兵正在征召、訓練,上百萬噸的糧草輜重更是在河運開通之后,立即往北方運去。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忠義軍即將北伐。
既然忠義軍北伐,那大王自然也就無暇顧及“家事”了,可家事,總是無可避免的!
或許對外,朱明忠可以推出去,但是在家里,他卻不得不去面對自己的家人!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面對鄭靈,朱明忠的語氣顯得有些低沉,盡管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鄭靈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這是一個最基本的常識。況且對于鄭芝龍,朱明忠同樣也沒有任何好感,所以,在對待鄭芝龍的問題上,他的態度很明確——殺!
或許,他是鄭靈的父親,但是,站在國法的角度,鄭芝龍非殺不可。不殺此人,如何能告慰隆武帝以及千百萬因為投降而被滿清屠殺的百姓?如何能告慰天下?
這個人罪孽太過深重。可以說是罪無可赦!這樣的人又焉能不殺?
“但是……不能殺!”
一聲長嘆之后,朱明忠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不能殺!
欲為而不能為,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鄭芝龍是該死,可是天下誰人敢殺他?
畢竟,他是鄭成功的父親,那些書生一個個的說著“要殺鄭氏以謝天下”,可是,萬年朝廷之中,誰人敢言殺?即便是白癡也知道,殺鄭芝龍意味著什么。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鄭芝龍罪大惡極,而且是罪無可赦,正因如此,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出面建議皇上放過他。畢竟誰都不想把天下人的怒火落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在這個時候,大家都選擇了沉默。既沒有人主張殺,同樣也沒有人主張赦免。所有人都在觀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