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三藩合流,就連張蒼水……雖說他看似是大明忠的臣,可他到時候,勢必也會樂意從背后給他一刀,從他選擇了背叛張煌言的那天起,這一切就是注定的。
將來會不會和朱明忠打起來,李子淵并不清楚,但是作為讀書人的他當然知道,天下平定之后,或許他貴為楚王,在淮王把持朝政的時候,也能給他扣上一個“不臣”的帽子。
不臣!
何為不臣?
力不及人即是不臣!
對于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李子淵來說,他自然不愿所擁有的一切都不過只是過眼云煙。更不想自己變成俎上之肉,從而任人魚肉。
李子淵不想,同樣,許云程也不想,畢竟,他們的利益是一體的。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說出這番話來。
即便是沒有許云程的警告,李子淵未嘗不知道,閩王鄭成功的死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淮王少了一個制約,意味著天下將要失去平衡,除非……
“朱應升,這些日子在忙活著什么?”
突然抬起頭來,李子淵看著許云程反問道。
原本準備晾一晾朱應升的李子淵,面對眼前的這個危機,在第一時間想到了另一個人。
“大王,您是想要……”
迎著大王的視線,許云程輕聲說道。
“若是這樣的話,恐怕,到時,這天下……”
原本想要說會惹天下非議的許云程,話到嘴邊,又想到了早先派到長沙去的幕友,便說道。
“咱們是不是再等等,畢竟長沙那邊,隨時都會有消息傳過來,若是……”
“問題是,現在本王等不起了!”
搖搖頭,李子淵的目光微斂,他朝著遠處看了一眼,然后才說道。
“既然,他洪承疇派朱應升過來,肯定有所圖,既然他有所圖,那就是對本王有所求,如今滿清江河日下,本王就是他洪老賊的最后一線生機,至于條件嘛……”
冷冷一笑,李子淵的眼睛瞇成一條細縫。
“之前,咱們是想等到了一個有利的時機,既然現在時不待我,即便是讓上一讓,又能如何?至于天下人……”
唇角略微一挑,李子淵冷笑道。
“這天下人又算個什么?待到本王功成名就之時,誰人又會計較這些?若是計較天下人!那才是真正的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