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王為何至今仍不出兵京師,收復神京?”
突然的反問,只嗆得李子淵差點沒咽下一口氣來,而朱應升倒是得勢不饒人的繼續說道。
“非但大王不曾動兵直指京師,就連已經攻取山海關的淮藩亦是按兵不動,淮藩為何如此,恐怕不需在下多言吧!”
朱應升完全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可事實上,他也是剛剛知道淮藩奪了山海關,甚至在得知這個消息時,整個人也是駭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但隨即他又意識到,對他此行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如今,淮藩據山海關,奪盛京,使得清廷陷入無路可退的境地,如此方才有現在清廷于京中整兵備戰之舉,目下,清廷又征發其旗下包衣數萬,面對如此背水一戰之數十萬清軍,不知大王有幾分勝算?”
這聲問,讓李子淵的心頭略微一沉,對于這一切,他當然知道,正是因為了解清軍的背水一戰的現實,所以才沒有急匆匆殺向京師,倒不是說他不愿意攻京師,而是……他怕到最后讓淮王落了便宜。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古往今來,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兩件,這些日子,史書他可是沒少看,在史書中更是找到了許多說服他的例子,也正因如此,他才會選擇暗兵不動。
同樣,淮王的暗兵不動,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測。
淮王想是要趁他與清軍拼個魚死網破的時候,再來個黃雀在后啊!
他李子淵怎么可能會為他人做嫁衣?
盡管心里想著要做那只在后的黃雀,待到朱明忠與清軍拼個魚死網破的時候,再趁機奪取京師的他,其實心里比誰都急,畢竟,他自己也不敢保證,清廷一定會強攻山海關,以奪回出關的道路,萬一他們要是從其它隘口出去怎么辦?
現在被朱應升這么一問,李子淵心中的顧慮,又一次被他道了出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輕輕的道了這么一句話,朱應升看似可惜的說道。
“雖說大王與淮王皆是明臣,可這克復神京的功勞,又豈能拱手相讓?”
這會朱應升倒是沒有說什么,若是楚軍實力受損,到時候可能會為忠義軍所乘之類的言語,他壓根就不需要挑撥離間,畢竟,楚淮本身的關系就很微妙,若是再刻意離間反而就落到了下乘。
“哦……”
身體微微前傾,李子淵盯著朱應升,突然笑道。
“允齊,既然你不遠數千里來這,恐怕不僅僅只是為了這兩句話吧!”
朱應升既然來這,而是特意提及此事,肯定不是為了說出這個世人皆知的道理。
李子淵的態度變化,讓朱應升微微一笑,
“其實,在下之所以來這,是奉我家東主之命,與大王商量一些事情……”
“大王,”
不等朱應升把話說完,一直保持沉默的許云程便插話說道。
“洪氏降清后可謂是劣跡斑斑,若是大王納其降,非但會惹世人非議,亦會令大王清名受損,還請大王三思。”
許云程之所以打斷朱應升的話,倒不是說他真的是在勸阻李子淵,他的這番話不過只是說給朱應升聽的,是在告訴他,洪承疇的名聲不好,大王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諱接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