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邊話聲不過剛落下,只聽那老漢說道。
“怎么個沒用,誰不知道,那上面寫的是誰的名字,若是有同宗的名字,恐怕早就無臉見人了……”
對于老漢的話,員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便若有所思的瞧著那漢奸碑,隨后又是笑嘆口氣,然后一邊喝著茶,一邊與這老漢聊了起來。聊的倒也不是其它,而是聊著今年的收成,聊的是百姓的生活。
“其實,說到底,我們江西人能過了安生日子。還是多虧了張尚書,”
聊著聊著,那茶攤的老漢突然頗有些感嘆的說著。
“哦?這是為何?”
“員外,您是見過世面的,就沒瞧見,這天下那里不是在興兵,雖說北伐恢復中原是不錯,可到最后死的不還是尋常百姓嘛,若是說太平,恐怕這天下,也就是數江西太平了,打從張尚書入了南昌,便安穩一方百姓,讓百姓休養生息,那里興過兵……”
老漢并沒有注意到,他的話落到員外的耳中,只讓他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起來,甚至就連一旁的隨從,臉色也跟著變得極為難得。
“你這老漢胡言亂語什么!”
旁邊的隨從話音落下的時候,那老漢卻在一旁嘆息道。
“哎,那里有胡言亂語,多虧張尚書仁義,知道我們江西百姓的苦楚,所以才不興兵,讓我們過上幾年的安生日子,只是如此一來,怕會惹皇上不高興,畢竟,尚書大人可是幾年都沒興兵伐虜了……”
“你……”
不等身邊的仆傭說話,那員外便制止了他,然后吩咐道。
“好了,把茶錢付了!”
說罷,員外便跳上了馬,在離開茶攤的時候,那臉色依然顯得很是難看。
“部堂,您不要聽那人胡言亂語……”
這騎在馬上的正是大明的兵部尚書張煌言,先前他一直在江西各地巡視,這才回到南昌。這會他聽著下屬話,不待其把話說完,他便搖頭說道。
“張某確實有負皇上!”
說完這句話后,張煌言的神情顯得有些失落。
“想當初,張某人領萬余人入江西,不過月余便收復江西,形勢是何等之好,只可惜后來……”
“不還是因為李子淵那賊子,把部堂所練精兵悉數帶走,才使得部堂無力伐虜嗎?”
對于下屬的回答,張煌言只是沉默著,盡管已經過去數年,但李子淵的背叛于他心中仍然是根刺,讓他每每想起都是一陣心痛。
楚王北伐……原本應該是他張煌言領兵北伐,克復中原,但是李子淵的背叛,非但讓他盡失麾下精兵,甚至就連北伐也成為了泡影——九江在李子淵的治下,一下堵住了他麾下部隊北伐的道路,甚至,也正因如此,他只得暫時放下北伐的心思,一心安穩地方,雖然這兩年江西已經恢復了元氣,但是張煌言的心里卻一直過不了那個坎。
“楚藩此次北伐,可謂是功在社稷,如今神京克復,張某人也算是不負朝廷了……”
自嘲式的言語從張煌言的口中道出之后,他的臉色依然帶著些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