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是不是定王,或許并不重要,但是朝廷又豈會容定王居淮?此謠言從北直隸首先傳出,其中緣由又是為何,洪某尚是不知,可若是朝廷謀略定王時,楚藩又會如何?以洪某看來,恐怕必定會加以征討吧,四藩互相為敵,如此離心,又豈能長久……”
盡管因為洪承疇確信淮王是先帝子嗣而有些慌亂,但是對于早就已經認準了主子的朱應升來說,在片刻的慌亂之后,突然笑道。
“中堂大人多慮了……”
搖頭笑著,朱應升接著說道。
“四藩離心不假,可若是說諸藩必定不能久卻是多慮之言!”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說到這里,洪承疇看了一眼朱應升,只見他安然坐在那里,并沒有給予回答,而只是低著頭,若無其事地以手蘸茶水在桌面上劃著。
于桌上寫下兩個字后,朱應升對洪承疇說道。
“中堂大人請看!”
洪承疇抬頭往桌上看去,只見朱應升面前有兩個字以茶代墨寫的字,仔細一看,他的臉色驟然一陣急變,心頭頓時涌出一陣狂跳,他驚愕的看著朱應升,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他的驚訝落在朱應升的眼中,只見他不露聲色的將那兩字擦去,然后慢吞吞的說道。
“所以,大王于中堂大人可謂是掃榻以待,倒履相迎!”
“這……這……”
搖頭長嘆著,洪承疇的嘴角邊泛出一絲苦笑,心頭涌出一股悲涼。
“中堂大人,需知道,這機會只有一次!況且……”
朱應升看似漫不經心,可語氣卻堅定非常。
“若非是如此,中堂大人以為,這天底下又有何人能容得下中堂!”
朱應升的話落在洪承疇的耳中,讓他的手卻突然像被馬蜂刺了一下似地抖起來。
“這,這……”
話語結巴著,一時間洪承疇居然說不出話來。似有似無地點點頭。
“大人,信差送來了昆明的八百加急。”
恰在這時有下人進來,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心知自己的話已經起到作用的朱應升并沒有繼續逼問下去,現在,還需要再給一些時間給他,大勢如此,容不得他不做出選擇。
來,信差送來的是吳三桂派人送來的八百加急,信中就黔國公沐天波攻下永昌府一事咨詢洪承疇,是攻,還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