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但凡圍城者,縱是餓死百姓百萬,又有何人言其不仁?”
作為鄭成功的兒子,與好詩書的兄長不同,鄭聰的性格更類似于鄭成功,他喜好武功,自然不覺得這么干有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于他看來,行軍打仗,平民百姓的傷亡總是再所難免的事情。
其實,這也不怪他,一將功成萬骨枯,古往今來,又有多少將軍會記得“萬骨枯”,即便是于史書上,也不過只記下“萬骨枯”三字而已。至于其它往往只是夸耀將軍的武功。
“所謂以“仁”,不過只是“婦人之仁”!”
這一句“婦人之仁”,只把靳文博所有的話都憋了回去,最終他只是嘆了口氣,然后無奈的搖頭。
瞧著他這副模樣,鄭聰卻笑著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其實,何必于淮王如此挑剔,淮王斷糧,卻不阻擋他人運糧于京,如此,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至于李楚……不過就是三姓家奴也,他屢屢以卑劣手段勾陷淮王,總有一天,淮藩雷霆之怒一下,且看他又如何擋之……”
盯著靳文博,鄭聰搖頭嘆道。
“你們幾家人啊……哎,總是一錯再錯!”
總是一錯再錯!
鄭聰的話落進靳文博的耳中,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不語,一錯再錯……
“二公子,您不明白……”
“不!”
鄭聰盯著靳文博說道。
“是你不明白,靳兄,你和幾家里的其它人不同,你要好好想想將來,至于什么……”
盯著桅桿上的那面“海”字旗,鄭聰冷笑道。
“內患重重,又豈是長久之計?”
盡管年少,但是鄭家內部的隱患并沒有逃出鄭聰的雙眼,甚至他這次去福州,也是為了證明他的判斷,最終,鄭芝龍的選擇讓他相信,這個“祖父”是絕不會念及親情的,一但時機成熟,他必定會想辦法從兄長手中奪得大權。甚至就是靳文博此次京師之行,不過也只是為了交好楚藩,以便將來得到楚藩的幫助。
權力!
總是會迷惑人的心神!
在權力的面前,所謂的親情薄如一張紙。
也正因為有這樣的顧慮,鄭聰選擇了離開,他是鄭家的二公子不假,可是于鄭家,他沒有任何發言權,甚至他相信一但說錯什么,他的那個兄長絕不會給他再次犯錯的機會。
“所以,二公子,你才想要來北方?想要投庇于淮王門下?”
靳文博盯著鄭聰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