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來沈陽之前,下官曾修書一封予晉藩,晉藩愿以性命相保大王平安!”
以強藩作保,這看起來穩妥了吧!
到時候皇上總要考慮到地方上的態度吧。皇上到時候如果想要肆意妄為,總要顧及地方上的想法。
可朱明忠只是搖著頭,以強藩作保強藩?世上最不可靠的事情,恐怕就是把性命交給別人手中。
“不臣?若是朝廷認定朱某不臣,縱是有強藩作保,又有何用?”
再一次表明態度之后,朱明忠對張煌言說道。
“今夜請尚書委屈在城中客棧歇息。明天上午,本王再恭送您進京。”
恭送您進京!
這句話落進張煌言耳中,讓他的臉色微微一變,他知道,今日,他們兩人恐怕已經完全決裂了,所有的故情舊誼,都與這一瞬間,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當然,他并不會去怪朱明忠,因為他知道著名中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因為他必須要保護自己,保護和家人和下屬。
“大王難道真要一意孤行嗎?”
張煌言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非是一意孤行!”
搖頭長嘆一聲,朱明忠嘆道。
“平素只愿為國死……蒼水放心,本藩只愿為我漢民屏護關外,為大明之盾,本藩之劍絕不內指!”
說出這句話后,朱明忠將筷子放在桌上,隨手拿酒杯,一口喝盡之后,他看著張煌言說道。
“此言,為本藩之誓!”
詫異的看著朱明忠,知道或許這是他所能夠給與的唯一承諾之后,張煌言長嘆道。
“哎……明天便不勞大王相送了。”
不需要再繼續勸說了。而且也沒有勸說下去的必要。如果再勸下去的話。恐怕他們兩人之間最后的那么一點友誼也會隨之煙消云散。
感覺到氣氛有些沉悶。方以智則于一旁開口說道。
“大王亦是想盡盡地主之誼,司馬您就不要推辭了。”
所謂“地主”,無非就是告訴張煌言,這遼東是淮藩之地,淮王自然要盡一盡這“地主之誼”。這些話,大家當然都聽得懂,也聽得明白,而他們都沒有想到,事態會到這種地步,而唯一讓他們松口氣的是,至少淮王無意劍指關內。
幾乎沒有任何人會去懷疑朱明忠的這個許諾的真實性,因為這些年他們已經相信淮王絕不會說任何謊言。既然他說到就一定會做到的。
見張煌言還欲推辭,朱明忠又繼續說道。
“本藩知道尚書一向不受他人的饋贈,故也不敢備什么禮相送。只是有一樣東西,本藩是必須送的,想必尚書不會推辭。”
張煌言望著朱明忠,有些不解的問道。
“什么東西?”
朱明忠笑著回答道。
“就是現在京城最需要的東西。”
張煌言還沒有回過神來,朱明忠說道,
“現在京師糧食緊張,雖有鄭家送往京中糧食,可是糧價雖稍有平抑,可京中貧民卻因家資耗盡難以為繼,當初江北舟船皆用于保障軍需,無力為楚藩運送糧草,月前,朝鮮解交20萬石軍糧,加之從江北又有百萬石糧草運抵遼東,所以目下遼東糧草可謂極為充足。現在朝廷不日即將還朝,今上出于桂藩遠離京師的,入京師后,必須示恩于神京百姓,本藩無力于其它相助今上,唯一可做之事就是解交朝廷二十萬石軍糧,供今上恩撫京師百姓和,就不知尚書肯不肯賞臉收下。”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朱明中仍然是一副對朝廷忠心耿耿的模樣,處處都是為朝廷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