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并沒有說什么,而只是問道。
“那奴才回去該怎么跟楚王回奏?”
“說托你把我的話,都說給楚王聽。”
“是!”
德福看了一眼躺于床上的皇上,再看著那些嚇的不敢言語的太醫,隨后又垂首對著皇后。
“嗯……”
向上一看,王皇后又看著臉膛和身體已經有些發腫的皇上,然后銀牙一咬,沒有一絲毫顧忌的說道。
“你告訴楚王,皇上這些年顛沛流離,即便是于阿瓦的時候,那緬人有意把皇上和朝廷交給清人,也不敢有傷皇上絲毫,皇上是天下共主,這天下,總是有忠臣義士在的,所以,緬人自然是不敢的……”
在皇后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德福只是垂著頭,他不敢說話,因為他知道皇后說出這番話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提醒楚王——讓楚王知道,天下自然有忠臣在,他如果想要弒君的話,天下人是不會放過他的。
聽著從宮里傳出來的話時,李子淵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了,他只是愣在那里作不得聲。
“孤當真成了弒君之人了!”
抬頭看著許云程,李子淵足足沉默了半個時辰,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然后他又說道。
“皇后的這番話肯定是要傳出去的,皇后,皇后不是說給我聽的,這,這個婦人,是,是說給天下人聽的!”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李子淵整個人就像是遭到了什么打擊似的,語氣沉悶的說道。
“現在,恐怕就是孤告訴天下人說,孤絕沒有毒殺皇上,也,也不會有任何人相信孤的,朱由榔,朱由榔是好好的進的京,然后,突然,突然倒了下去,這,這,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孤,他們一定會以為,孤,是孤殺了永歷!”
李子淵有些局促的閉上眼睛,而許云程則是不說話,他也懷疑過,懷疑過大王,畢竟,這件事太詭異了。
如果皇上是船上的倒下的,還可以懷疑是淮王,可是現在,皇上是在上岸幾天后,直到進京之后才倒下的,若是傳了出去,天下人自然會將一切都聯系到大王的身上,而且大王的名聲……
大王的名聲確實不好啊!
如是換成淮王的話,沒準天下人還會相信淮王的解釋,可,可是大王,大王的名聲……哎!那比得上淮王。
突然,許云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急聲說道。
“大王,淮,淮王是當世名醫!”
一句當世名醫,讓李子淵猛的的站起身來,他立即想到朱明忠是如何進的鄭家軍,是如何得到鄭成功的賞識。
“醫者,可救人,也可殺人,是了,是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下的毒,他,他朱明忠好狠的心啊!他,他居然如此加害于我!”
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似的,李子淵總算是找到了一個辯解的借口,他沖著門兇大聲嚷道。
“快,快傳太醫,孤,孤要知道,要知道,皇上中的是什么毒!”
半個時辰后,待到太醫離開之后,李子淵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因為太醫同樣也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