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掠女子……”
玄燁點了點頭,然后又把搖搖頭說道。
“今日絕非往日,若是我等劫掠漢人女子,非但會激變陜西漢人,更會惹得明朝激憤,如此絕非上策。”
“他說的不是漢人。”
明珠看著皇上,然后說道。
“陜西雖是中原地,可卻也絕非只有漢人,河湟一帶亦有色目數十萬,若是能掠其女子為奴為婢,旗丁人心想來亦能漸漸平穩。且其非漢人,其生死明人自然不問,亦無需擔心陜西漢人激變……”
聽著明珠的話,玄燁先是點了點頭,一副想說什么,最后卻又垂首不語。見皇上沒有說話,明珠便繼續說道。
“所以,奴才以為,王化行雖說有些才華,可卻也不堪大用,單就此策來說,雖看似能安穩軍心,可卻仍有不足,不說其它,就是那河湟女子不過區區十余萬,又豈能盡配旗人……”
“軍心不穩,士氣不振,我大清又談何中興?”
打斷明珠的話,玄燁朝著遠處看了一眼,隨后便又岔開了話題,畢竟,對于他來說,這些事情不是他能過問的,更不是他能決定的。畢竟先前的“下不為例”,其實已經告訴他,至少在他親政之前,很多事情,不是他能決定的。
“皇上,其實,現如今這氣數還是在我大清的,你瞧,這永歷一死,明朝就陷入紛亂之中,若是再有權臣篡位的話,那明朝必定陷入內訌,烽煙四起時,自然也就無力西顧,我大清若是能于西北有十年時間生聚、休養生息,十年后,奴才們必定還是能隨皇上一同入關的……”
覺察到皇上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明珠連忙轉移了話題,他這么一說,玄燁立即笑說道。
“但愿吧,”
隨后他們君臣二人一邊說一邊走,到了宮門口的時候,玄燁微服出訪前帶的扈從們就守在那里,他們正在門外頭等得,見他們回來,一個個都是笑逐顏開的,擁著玄燁上了轎子。奶媽孫氏忙把一件貂裘給玄燁披上,生怕凍著他,并且責罵起來明珠來。
“你這奴才,膽子可夠大的!出去這么長時間,萬一凍著萬歲爺了,看到時候太皇太后可不得扒了你的皮!”
知道皇上對孫氏極為尊敬的明珠連忙躬著身,只是陪著笑,卻不言語。聽著明珠被這么訓斥,玄燁卻有點過意不去,連忙說道。
“是朕不想回來,和明珠沒關系。”
皇上這么一說,孫氏這才止住話。
瞧著那邊的轎子,玄燁搖頭說道。
“這都到宮門了,朕想自己走走。”
其實他之所以不想坐轎,是因為這“宮”太小了一些,根本就不需要坐轎子,非但不便不說,而且更讓人觸景傷情,畢竟,這里遠不能和紫禁城相比。
見皇上要自己走,孫氏連忙于一旁勸說道。
“萬歲爺,還是算了吧!天已經這么晚了,這天寒地凍的,風刮在臉上和刀子似的,若著了涼,太皇太后那邊怪罪下來,可都是奴才的干系。”
孫氏這么一說,即便是有些不愿,但玄燁還是笑著點頭,乘輿進了宮,而蘇麻喇姑早就等在里面了,一見到皇上的輿駕來了,立即歡喜的迎了上去,然后對皇上悄聲說道。
“皇上,大喜事,方才幾位輔政對太皇太后上奏說,那明朝的李賊要篡位了,現在盡是一片勸進之聲,這明朝定是內亂不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