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看那賊子定是沒安好心,該不是又打什么壞主意!”
壞主意?
會是什么壞主意?
回到房中之后,柳如是長嘆口氣,對于已經是個寡婦的她來說,現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把錢謙益的靈柩送回江南,然后終日守著先夫靈位了此一生。
可是,現在卻被老父的弟子留于驛站之中,那奸賊想要干什么?
俏眉緊鎖,柳如是的心底涌起一陣怒意,對于那奸賊她一直都沒有什么太好的印象,況且他現在還是弒君篡位的亂臣賊子,這樣的奸賊又豈能安得了什么好心?
而現在更將她留于此地,不準她離開,必定是居心不良。他該不會……柳如是的腦海中浮現出幾次與其見面時,他那毫不加掩飾的目光,對于出身歡場的柳如是來說,對于那種眼光,她自然不陌生。
“無論如何,都得離開這個地方!”
雖說是女子,可是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此地的柳如是,神情頓時變得堅毅,她甚至將目光投向懸掛于墻上的劍,看著那柄劍是,她的目光變得有些復雜。這柄劍是陳子龍的門生王沄在其死后送給她的。
“一生無愧,唯覺愧對如是……”
想著陳子龍信中的話語,柳如是的眼眶不由一熱,淚水險些流出來。
“為何當年……”
想著當年陳子龍在面臨是否納她是為妾時,他退縮時,曾責怪其怯懦,柳如是的心頭同樣盡是惱悔,他豈是膽小之人?在清兵肆掠,國破家亡之后,他卻選擇了站出來,毅然反清,最終身死形滅。他能以身殉國,自然也能扛下納倡家女的壓力,所以這關乎選擇。
錢謙益娶了她,卻降了清朝,這是順理成章的,當他能違背士大夫的行為準則娶一個倡家女為妻,就代表了他并不認同這個行為準則,那么在義死與降生之間,他必然就會選擇降生。
“妾明白了……”
緊緊的握著劍,似乎明白了陳子龍為何在贈劍與自己的柳如是默默的言語著。
恰在這時,原本緊閉的房門卻突然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