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何出此言,我等身為將軍部屬,自然與將軍生死與共,若是朝廷不容將軍,又豈能容得下我等?”
張國柱幾乎是立即起身表著忠心,其它人無不是紛紛效仿,他們都知道,無論吳三桂說的是真是假,如果他們不表忠心的話,沒準那邊腦袋很有可能就會被人砍掉!
這年月,當兒子的可以殺親爹,那么當親爹的為了安全,就有可能殺兒子,至于他們……不過只是外人,還是想殺便殺!
“將軍所言甚是,朝廷不容將軍,又豈能容得下諸位?”
作為吳三桂的知已好友,同樣也是其心腹的方光琛自然知道,吳三桂為何召集眾人,兩人早在遼東時,就已經為吳三桂幕僚,數年前因為功名被廢,逃入云南的他,更是深得吳三桂信任,事事皆與其商量。他這么一反問,盡管只是順著張國柱的話,卻也讓眾人無不是一陣啞然。
“世所皆知,淮王雖有忠義之名,可是其卻也是耿直非常,即便是今日納降,將來又天下安定之時,又豈會容各位將軍居朝?即便是大家甘愿返鄉為民,可若是有人勾陷,各位以為,屆時又會如何?”
到時肯定是性命難保!
在方光琛這么說的時候,眾人偶爾會看著他,他們都知道,這方光琛為何逃到云南,原本在徽州老家當著尋常百姓的他,被追究起了當年入吳三桂幕府的責任,雖說未將其流放人,但是卻也革除了功名,如此,他才會只身逃入云南。
對于他這樣本無大惡的文人尚是如此,更何況是他們?他們的手上或多或少總沾著同胞的血,若是將來有人追究此事?萬一淮王再趁機下手的話,他們可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這……”
張國柱喃語著,一時間卻也說不出話來,本身只是行伍出身的他,面對這樣的情況自然不知如何是好,
“這什么這,降也不是,戰也不是,難不成,非得讓咱們直接抹了脖子不成?照我說,干脆,既然要死,就死個痛快,殺他們干干凈凈再說……”
這邊杜輝的話聲剛落,吳三桂便冷眼看著他說道。
“你若是一心想死,又何需勞動他人!”
盡管吳三桂的話聲不大,可是那話中的殺意也讓眾人的心頭一寒。那里還敢言語。
“杜將軍所言詫異,我等皆是想活,又豈能尋死?”
方光琛立即于一旁說道。
“方先生,這,這……”
面上盡是苦笑馬寶的看著方光琛,搖頭嘆道。
“這又那里有什么活路!”
“就是,打不能打,降不能降,這左右都是死路,活路,活路都讓明朝給堵完了!”
“明朝給堵上了,那明朝之外呢?”
順著他的話,方光琛直截了當的問道。
“明朝之外?難不成先生想讓我還去陜西?”
人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陜西,想到了逃到那里的清朝。
“陜西?那滿清如今是少主當朝,全如喪家之犬一般,可以說是茍延殘喘、朝不保夕,又豈是我等能去的地方?”
方光琛冷笑著打斷那人的話頭,在眾人迷惑不解時,繼續說道。
“這天底下,又何止一個明朝,一個清朝,出大理往西北不過千里,就有沃土不下萬里,當地土著蒙昧未開,若是我等隨大將軍去那,又何愁不能于那里另立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