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時將過,雪終于停了下來,幾乎是在雪停下來的第一時間,就有侍從稟報雪已經停下的消息。
“雪停了!”
推開窗戶,朱明忠憑著走廊處的燈籠,看著窗外,雪確實已經停了。
“恭喜大王!”
看著背對自己的大王,呂留良長揖道。
“雪一停,那李賊必定會領大兵兵進山海關,其于如此冰天雪地中勞師遠征,兵卒必定疲憊不堪,而我軍以逸待勞,此役我軍必勝,現在大王應考慮如何攻取京師之事……”
對于呂留良的建議,朱明忠只是微微點頭,然后說道。
“山海關李賊兵敗之后,其必定返回京師,然后一如當年闖賊一般,逃竄出京,四處流竄,從而為害百姓,如此,絕非天下百姓之福!”
盯著窗外的風雪,屁股決定腦袋,這句話著實不假,過去提及李闖時往往用“李闖”來形容,而現在,作為崇禎的“兒子”,朱明忠必須要用“賊”去稱呼他們。
“所以,此役的目標,不在于擊潰,而在于全殲,只有全殲李賊,或者重創其主力,才能避免其為患中原,如此,天下才能從速平定,而不是讓將天下兵力、財力用于剿平匪寇。畢竟,現在西南未靖啊!”
提及西南時,朱明忠的唇角微微一揚,在他的謀略之下,吳三桂已經選擇了往印度出逃,之所以給其指一條“活路”,倒不是為了其它,而是為了在印度埋下一個釘子,現在正是莫臥爾王朝國力最為鼎盛的時期,吳三桂領十幾萬在進入印度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朱明忠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其必定可以重創印度的國力,從而為將來中國的力量進入印度創造時機,吳三桂就是一柄刀,一柄用來削弱印度,為最終中國殖民印度鋪平道路的刀,至于吳三桂,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只要他想在當地立足,就必須殺出一條血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才是吳三桂的用處。
“吳三桂,現在已經不足為患,至于洪承疇,已經為其子大義滅親……”
提到這個“大義滅親”,朱明忠的心底頓時一陣得意,幾年前軍正司就已經派人到了洪士銘的身邊,通過對其的觀察,才做出了策動其“大義滅親”的計劃,這也是朱明忠的“殺人誅心”,洪承疇到死恐怕都沒有想到,最后他會死在自己的兒子之手。
“洪士銘能大義滅親,實屬難得,其領西南諸省來降,可讓朝廷得以西南,只需略加謀略,西南自可平定。”
呂留良的話,讓朱明忠的把眉頭一挑,然后說道。
“洪士銘是大義滅親了,可是別忘了還有線國安、李國英他們,他們的手中可是不知染了多少漢人的血,若是讓他們于我大明為官、為爵,又豈能對得起天下?”
盡管已經知道那李國安自請裁兵,但一些原則性的問題,朱明忠卻不會做任何讓步。
“那大王的意思是?”
“剿滅李賊之后,既派兵進駐西南,調洪士銘他們人回朝加以委任,不過……”
話聲略微一頓,朱明忠沉吟著并沒有說話,而呂留良的心里亦明白了大王的想法,同樣也不再追問,對于那些人,本就沒有任何好感的他,并不在意他們的死活。
“大王,臣以為西南清虜綠營兵,可以裁弱留強,將其調往河南,以作攻取陜西用。”
陜西!
現在陜西還有滿清的占領下。朱明忠點點頭,朝著西北方看去,現在滿清還占據著陜西。占據著西北。盡管他們在那里茍延殘喘,但是,那里是中國的地方。絕不能容忍他們占據著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