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準備睡下的進修,忽然聽見外面有人說道。
“恭迎大王!”
大王來了!
不過這個時候,李子淵已經醉了,在雪梅推開門迎接大王的時候,她看到探身在走廊外大口的嘔吐。幾個太監和丫環都在一旁侍候著。
李子淵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時候了,今天他真的醉了,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喝醉了,沒有任何人會問他,但是現在卻有人為他捶背,有人侍候他漱口,更有人拿來濕手巾替他揩凈嘴邊的臟物。
最后還會侍候他在床上睡好,這是大王與尋常人的不同。待到最后,幾個丫環將屋里嘔吐出的穢物清理干凈,退出房中的時候,德福站在雪梅的面前,他那雙眼睛盯著雪梅說道。
“雪梅,你要知道,你只是奴婢出身,能得到大王的青睞,是上輩子燒了高香,讓大王再睡一陣,待到大王醒了,你要好生的侍候著,若是得了大王的歡心,封了妃,你可就一輩子享不盡榮華富貴了。”
雪梅一聽,連忙說道。
“都是公公的恩典,雪梅必定不忘公公的大恩。”
因為同樣是奴婢出身,德福自然知道,對于奴婢來說,他們所渴望的是什么,他沒有做聲,只是掃視了一眼這個房間,確定這屋中沒有什么利器之后,才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你便在這里小心侍候著大王,這機會是給你了,能不能討得大王的歡心,就看你的本事了!”
說罷,德福便離開了房間,在那房門關閉的時候,原本含羞帶怯的雪梅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她立在那里,那雙美眸越發的冰冷起來。
“娘,女兒可以為你報仇了!”
站在屋中,雪梅默默的言語著,雪梅并不是她的本名,她叫錢孫蕊,當初娘被李子淵殺死之后,她就一路往山海關逃去,后來連饑帶飯暈在路上,幸好被李家救了下來,而李家的老爺與她爹是故友,在李家休養時,得知李子淵領兵東征,官府在通州各大戶人家征丫環仆傭時,她就立即決定混入其想,想的就是伺機為母親報仇,可是上一次甚至都沒能見到他。
幸好老天保佑,讓那姓李的敗在了淮王手下,這一路倉皇逃來后,又讓她有機會親手殺死他,為娘報仇。
想著被那賊子逼死的娘,淚水從錢孫蕊的臉上滑落下來,她隨即用力的擦干淚水,然后回頭看著里屋。她在心中想道著,老天保佑,可不能讓他醒來,萬一要是醒來,即便是不惜一死,恐怕也沒有辦法殺死他了!
雖說自幼學習過劍術,但是錢孫蕊畢竟是女子,若是那人清醒著,自然不是他的對手。想到這,她連忙將堂屋門的門閂上好,然后她才回到里屋,先向床上看了看,見李子淵仍在沉睡,便略微放了心來。
隨后,錢孫蕊重新坐回剛才坐的地方,她看了一下房內,并沒有任何利器,甚至就連她來的時候,也被搜了身,確保身上沒有任何利器,不過對于這一切,她早有就了準備。她坐在那里,面對銅鏡,取下了頭上的發簪,發簪是竹制的,一端尖利非常。握著發簪的時候,她忽而想到死去的爹娘,但是她們的面孔有些模糊了。
從椅子上站起來,錢孫蕊的面如土色,她的手甚至在輕輕打顫,向床邊走去的時候。她的手中緊緊的握著那個竹制的發簪。
此時躺在床上的李子淵只是發出輕微的鼾聲,依然在酣睡著。而錢孫蕊既害怕他突然醒來,也害怕外面的侍衛聽到動靜,她知道,自己絕不能再耽誤了。可是臨到她動手殺人的時候,渾身卻顫抖得更加厲害,甚至牙齒也不住打架。
披散著頭發的她猛然一咬舌頭,在口中涌出一股血腥味的時候,踏上床邊踏板的她,看準李子淵的喉嚨拼盡全力將手中的發簪向他的喉嚨刺去。她習過劍術,知道必須要刺穿喉嚨,才能奪人性命,而只憑手中的發簪,一下子肯定不行。
猛然刺入他的喉嚨,然后她又一次拔出,又一次扎入,喉嚨被接連刺穿的時候,原本酒醉的李子淵猛的睜開大眼,他拼力掙扎,伸手想要捉住刺客,但因為喉嚨被刺穿了,如柱的血從傷口噴出,他只能拼命捂著喉嚨,瞪大眼睛看著被他一把推開的女子,她為,為何殺孤……
“你……你……”
在李子淵捂著喉嚨發出吱嘸不清的聲響時,怕他不死的錢孫蕊,又一次握緊發簪,拼力向他的脖頸刺去。如柱的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涌出,終于他倒了下去,鮮血不斷的從脖頸間涌出。躺在血泊中的他,只是無助的在血泊中抽搐著、那雙慢慢失去神采的眼睛里,盡是不解,他不知道,這個女子為何會殺他,更不能理解,自己為何會這么死去,死得如此的窩囊……
“娘,女兒為你報仇了……”
看著血泊中的仇人,錢孫蕊喃喃自語著,她放下手中的發簪,看著地上于血泊中抽搐的李子淵,淚水從她的目中流了出來,她終于為娘報仇了!
人殺了,仇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