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之后……
朱術桂依然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不語的坐在那里,偶爾的端起茶杯喝著茶,良久之后,他才開口說道。
“其實,孤所想,無非就是做一安樂郡王!”
這一次,非常難得的,朱術桂用“孤”自稱,在過去的三年間,他已經習慣于用“我”,而不是“孤”,這種習慣是源自于他的最初想法——只圖安樂,而不聞其它。頂多也就是考慮一下子孫。
可是現在,陛下的一旨圣旨,卻讓他不得不去面對現實。他必須要以郡出鎮夷地。
鎮蠻撫夷!
為一國之君!
雖說只是五百里的郡國,可是于郡國內,他卻形同皇帝,一言九鼎、出口成憲,如此,又豈是藩禁中的囚徒所能想比,至于現在,安樂是安樂了,可那種安樂無非就是無所事事罷了。
對于經歷了崇禎后天下動亂的朱術桂來說,他同樣也懷揣著有朝一日能夠為國出力,能夠撫以百姓的夢想,只不過宗室的身份,讓他頂多也就是想想,甚至即便是想想,也不敢表露出來。
可是現在,為一國之君的機會擺在他的面前,他卻顯得有些惶恐了,甚至有些害怕。
鎮蠻撫夷!
這是需要用兵的,需要領兵討伐的。
陛下不是讓他們到夷地做安樂王,而是要去那里把令蠻夷歸夏,如何才能歸夏,自然是毀其宗廟、滅其文、滅其史、易其俗、變其語,如此方才為華夏。
而這都要興兵,都要討伐,都要用殺伐來實現。
“可現如今,陛下裂國于我等宗室,如此大恩,孤又豈能不知,但孤唯恐不能辦好此事,不能鎮蠻撫夷。為宗室蒙羞,如此又有何面目面對陛下?面對祖宗?”
裂土分封!
這是當年高皇帝于諸子也沒有過的恩澤,對于這樣的大恩,朱術桂自然是感激,可是感激之外,未嘗沒有惶恐。沒有不安。成功了固然是好,可萬一失敗了呢?
“大王……”
見大王這番感嘆,知道其已經面對現實后,張國東又繼續勸說道。
“現在,大王無須考慮這么多,大王只需靜待朝中旨意,至于他日就國之后,如何鎮蠻撫夷,就像那三百年之后的事情一般,不過只是杞人憂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