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駕崩了!
對于興乾四年或者說所謂的永壽7年的越南人來說,這似乎并不是件讓人覺得驚訝的事情。所有人都能猜到發生了什么。
一朝鄭王一朝黎皇。
從鄭家專權以來,這大越的黎皇就與鄭家的鄭王互相交替著,每每鄭王繼位前,都會或殺黎皇或逼黎皇退位,然后以幼子為帝,這樣才能夠繼續挾天子號令大越。
這一次,盡管鄭王尚未年邁,可是天朝大軍前來討逆,仍然讓鄭王感受到了危機,唯恐黎皇投奔天朝的鄭家,自然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的辦法。
讓皇帝駕崩。
盡管所有人都知道,也都清楚,但是這并不妨礙一路急行趕到升龍城下的鄭柞慟哭并命人為永壽帝發喪,全軍將士穿白衣,然后發誓為皇帝報仇,于升龍城外迎戰明軍。
這一天天色晴朗,一望無際的天空中沒有一絲的云彩。在升龍城附近的一處高地上平陽侯靳統武正率領幾個軍官用望遠鏡觀察著地形,升龍城位于紅河南岸,紅河兩岸是一片平原,平原上盡是連綿的水稻田。由于前些日子剛剛下過雨,此時艷陽照耀下的水田,就似一片片鏡子似的。站在土丘上的靳統武甚至感覺到那鏡子反射的陽光。
“既然是江南,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看著連綿百里的水稻田,本身就是農夫出身的靳統武忍不住稱贊道。雖說他是陜西人,可這些年在南方,卻也知道,像這般肥沃的水田,即便是在大明,也是不多見的。
“侯爺,此戰之后,咱們可就被陛下流放到這里了!”
胡順都的語氣中多少帶著些許不滿,廣州的花花世界又豈是這樣的蠻荒之地所能相比。
“順都不要胡言亂語!”
靳統武輕聲斥道。
“今上令你我為宗室衛,是愛護你我,若是不愿,你大可交出兵權,回家做你的安樂侯,如此可好?”
被靳統武這般一通訓斥,胡順都便不再言語了,看著身邊的幾名馬思良、王道亨等人皆是一副不甘的模樣,靳統武便繼續說道。
“你們不要忘了,今日我等能于此地,全是大王向朝廷力爭的,若非是大王不惜已身,難道各位真準備螳臂當車,與朝廷數十萬大軍抗衡嗎?”
他這么一說,原本還面帶不甘的眾人,無不是面露苦笑,他們確實不敢與朝廷抗衡。
不是不敢,而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