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
索額圖正襟危坐,一拱手從容說道。
“自皇上登極以來,我大清已經是日盛一日,雖說不比當年入關之盛,可卻也遠勝于先帝之時,但凡有二十年時間生育,我大清國必定可以再次兵強馬壯,與明朝一奪天下。”
玄燁仰著臉仔細聽著,咀嚼著索額圖的話,良久,他才苦笑說道。
“與明朝一奪天下?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了,估且不說其它,現在明朝天子雖說偶有不足之處,可卻也是賢君在位,其可謂是頗有洪武之氣,只要他在位一天,我大清國,是萬萬不可能再入中原的。況且,我大清是在休養生息,明朝同樣也在休養生息,我大清人口不過區區數十萬,即便是將來不斷掠人妻女為奴為婢,為我旗人生兒育女,壯大八旗,可終究還是比不是過明朝,其坐擁數千萬人丁,又豈是大清所能相比,而且明朝皇帝又冊封藩室入夷地,撫化蠻夷,數十年后,亦可招夷人為兵,以其驅使,如此幾十年后,我大清是強了,可明朝只會更強啊!”
他長篇大論說了這番話,不勝郁悶地透了一口氣,伸手去取茶杯,一旁的顧問行看到茶是已經涼了,忙搶前一步將一杯熱茶塞在玄燁手中。
“皇上,當年明朝是何等之強?又豈能奈何得了我大清?”
坐在板凳上的索額圖一躬身,然后繼續說道。
“皇上,那明朝皇帝是賢君,又豈會是世代皆是賢君,我大清即便是退守西域,有數十年休養生息,可以玉門關為憑,時而犯邊,讓明朝為此疲于奔命,正如當年遼東一般,其糧餉皆需調自內地,一石糧數兩銀,一年尚能支撐,若是持續數十年,這明朝的血自然也就流盡了!為了籌措軍需自然要橫征暴斂,待到其國內再起流寇的時候,就是我大清重新奪回天下之時了。”
坐在那里的索額圖,挖空心思也想為大清國出謀劃策,聽著他這么說,玄燁一笑已將茶杯放下。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現如今哪,咱們卻不能這么想,現如今,對于咱們大清國來說,是要先爭取時間,可惜明朝皇帝不愿見咱們的使節,每每派去的使節都被他們砍了腦袋,若不然的話……”
沉默片刻,玄燁又對索額圖說道。
“即便是將來,把陜西交還予他,只要明朝愿意我大明向其稱臣,愿意我大清坐擁有西域,如此,于我大清而言,也是合適的,畢竟,這陜西是漢人的地方啊……”
這么一聲感嘆之后,玄燁的臉色顯得有些郁悶,從他繼位之后,就渴望著與明朝建立聯系。然后向明朝稱臣,并且能遣使入貢。為此,他甚至表示愿意去掉帝號,愿意交出陜西,可是,明朝皇帝卻連面都不給使者見,就直接命人砍了使者的腦袋,然后直接吊在潼關外。
當然,玄燁的示弱,并不是說,他真的想要稱臣,而是為了爭取時間,即便是交出陜西,他也會爭取幾年的時間,至少要等打下了西域,等旗下的婦孺全都遷往西域之后,才能撤出陜西,將陜西交還給大明。
然后,大清就可以在西域休養生息,在西域還有一片更為廣闊的天地,待大清打下那片天地之后,二十年、三十年后,就會有一個不遜于明朝的大清出現在西域,他或者他的兒子、孫子,就能再次入主中原。
“罷了,不談此事,索額圖,朕已經安排好了,你到吏部是當差,這吏部是用人的地方,你要用好人,不要讓百姓反了,這陜西,現在是大清的根本,可千萬不能出什么亂子——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