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胡克、拉伊爾等人認為相比于大明,歐洲更像是一個蒙昧的野蠻人不同,牛頓更愿意相信,歐洲并不遜于大明,有了沿途的種種對比之后,就算是最固執的歐洲人,也早就放棄了再與大明較勁的想法。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們用“陰暗面”去證明,大明的繁榮安定的景像,有著其自身的陰暗面。
不愿意卷入這場辯論中的拉伊爾,看到路邊上有人正在將積雪鏟到路邊,并將其堆放到樹邊的時候,立即岔開話題說道。
“你看,他們的生活更是考究,尤其注重公共衛生,即便是一場大雪之后,他們也會把地上的積雪堆放到路邊,而不任由積雪堆在路上,不知道你們覺得怎么樣,可是在我看來,這里的人們無一例外都是極其整潔的,不止是在他們的家里,也在街上,現在,我可以是對這里的春天充滿了期待,聽說他們的鄉下整個看來象一座大花園,并有無可形容的寧靜與安詳。”
拉伊爾的話,立即引起了胡克的向往,他立即想到了魯本斯教士對清河書院的描述。
“我聽說每到夜晚時,在清河書院的湖邊總有人在那里吟詩奏樂,我想那樣的場景,總是讓人心馳神往。”
對于這些學者們來說,自從來到了大明,他們就像個鄉巴佬似的,好奇的東張西望著,每每都會為自己所目睹的景色而感嘆不已。
當然,其中的一些建筑師們,盡管也曾為東方式的建筑所展現出來的莊嚴與美感,而新奇不已,但是,對于習慣了哥特式的高大和巴羅克式奢華的他們來說,東方式的建筑的似乎少了幾分那種讓人心馳神往的奢華。
當然,讓他們最為感嘆的,恐怕還是從陽臺處看去的時候,城市中那一排排整齊排列連接著的房屋,或許歐洲的宮殿是奢華的,教堂是高聳入云的,但是歐洲的普通城市平民,往往都居住在一片混亂而破舊的貧民窟之中,遠遠無法同大明相比。
對于這一切只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但是無論如何,在所人的眼中,盡管正是寒冬天,可是當他們搭乘著客運馬車在官道上行駛,在沿途經過的那些被大雪覆蓋的田野時,在經過城市時,看著那矗立著的城墻,看著那繁華而熱鬧的市集,看著這里生活的人們時,他們在為這里的宛如風景畫般的異域風光所吸引的同時,更多的卻是沉浸其中。無論他們是持以什么樣的立場,但是他們每一個人都會認同,相比于歐洲,這里更多適合生活,甚至更適合從事學術上的研究。
對于學者而言,當他們為這里寬松的學術氣氛而歡呼,為這里的安靜祥和而心馳神往的時候,對于格里特·德奧這個來自荷蘭的畫家來說,他從不曾參與于到任何辯論之中。而只是用手中的畫筆將這一路的所見所聞都描繪在了畫紙之上。
作為倫勃朗在萊頓的第一位學徒,由于風格太過于酷似倫勃朗,所以名聲未蓋過老師。但是卻仍然以繪畫技巧和題材的創新而聞名。與他的老師倫勃朗不同的是,倫勃朗以一種廣闊、流暢和具有強烈表現力的方法來作畫,而德奧發明了一種名為“精細畫”的技巧。這種繪畫要求用非常精細而準確的筆觸來刻畫近距離的場景。
每當他們進入沿途的城市中住宿的時候,格里特都會用畫筆描繪他所看到的沿長途的市井風光來,而最好的位置往往就是從城墻上俯視,來到了高郵之后,同樣也不例外,他立即到了城墻上展開畫架,描繪著這座城市,而每每總會引起他人的贊嘆,今天同樣也是如此。引得一旁的一個少年不由上前駐足贊嘆道。
“先生,你畫的畫可真逼真啊!”
這是的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衣冠楚楚,相貌白凈,盡管知道,在大明不像歐洲一樣,可以憑借衣著的整潔區別一個人是貧或富,或者是否有教養,但是作為畫家的格里特,還是找到了自己的方法,看牙齒——富人的牙齒非常整潔,在大明同樣也是如此,至少可以說明他是一個有教養的人,于是他便扭頭沖著少年展微笑道。
“你好,”
出人意料的回答,讓王云不由一愣,他沒想到,這個西洋人居然會說漢語,盡管很生硬,盡管驚訝但良好的教養讓王云趕忙行禮道。
“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