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萬死!”
再一次長揖,自許精明的潘仁遠,一時間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或者說,無法解釋。
一直以來,在潘仁遠看來,馬打藍絕不敢侵犯桂國,在大明的威望庇護下,有那個土王會大膽妄為,他們難道就不怕大明雷霆之怒,滅其國嗎?
顯然,有大明的庇護,壓根就不需要擔心馬打藍,相比于這個“披甲十萬”的國,真正讓人擔心的是土人,是在對外蠶食時遭遇的土人的抵抗,他們絕不甘心土地被掠奪,所以他們會時時偷襲。
而就國以來的所遭遇的反抗,也證明了潘仁遠的“推測”,其實,這也不愿是推測,畢竟,在流放東北的時候,他也曾遭遇過類似的事情,那些土人酋首往往害怕大明的雷霆之怒,但是尋常土人卻會沖動行事,不計后果。
所以,潘仁遠才制定了“對外蠶食、步步擴張”的策略,策略的核心就是維持與馬打藍的關系,借大明威望壓制馬打藍,逐步蠶食,至于土人作亂,則可以趁機掠其為奴,并進一步蠶食。在防御上,也是每隔數里設立一個市集為小據點,用于防備土人作亂。
至少從就國以來,憑借著這幾招,尤其是亂時撤入據點,集結后立即彈壓的策略,在短短兩年間,桂國的國土已經擴大了六倍。
可也正因如此,才會導致潘仁遠的大意——他不相信馬打藍國會冒大下之大不諱打過來。即便是得到了警報,也沒有引起他的警惕。
“大王,現在,不是問罪的時候,既然馬打藍能以十余萬人馬四下攻我國,那馬打藍素丹,勢必是想要滅我桂國,以臣之見,現在一方面除了盡發舉國之兵以外,還要派出快船,上報南天門,請求母國派出救兵,否則,以我國萬余人馬,必定不敵十余萬敵夷。”
以國舅的身份位列朝堂的梁贊,并不是無能之輩,當年他能出任北洋商會會長多年,既可見一般,與朱慈煊的慌張和潘仁遠的懊惱不同,他在第一時間給出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這么一提醒,讓原本惶惶不安的朱慈煊立即點頭說道。
“南安君所言極是。”
因為梁家把女兒嫁給他,結果卻丟掉了北洋商會的關系,為了安撫梁家,在梁贊領梁家舉族來投的時候,他立即冊封梁贊為南安君,甚至還封地百里,食邑萬戶,當然這都是口頭上的,想要獲得這些封地,他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是等著桂國大軍打下來,要么是自己領兵去打。
表示贊同的同時,朱慈煊扭頭看著張峰揚,這位桂國的上將軍,不無焦慮的問道,
“張將軍,這,這咱們能擋得住馬夷嗎?”
十幾萬人馬,這,這也太嚇人了。整個桂國才多少人?男女老少婦孺也不過才四萬出頭!差不多是四五個打一個,朱慈煊又怎么可能不害怕。
“擋,是肯定能擋住他們,當年馬打藍16萬大軍圍攻巴城,荷蘭人不過只有區區千余人,尚且能令其久攻不下。只是……”
眉頭微微一皺,張峰揚看著國主說道。
“現在的問題是,國中無糧,必然不能像荷蘭人一樣,長期據城堅守。所以,非得向南天門求援不可,還有,就是立即通知外圍的據點能撤回來的盡量都撤到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