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即便是有援軍又能如何?難道我們馬打藍人還怕他們嗎?我們有十八萬大軍,他們有嗎?”
十八萬大軍!
又一次,阿芒·古拉特提到了這個數字,曾幾何時,他自以為,這十八萬大軍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桂國人,可是現在,卻被荷蘭人在巴達維亞周圍的修建的運河與城堡擋住了。
“艾格先生,如果桂國的火槍隊出城的話,你的火槍隊可以擊敗他們吧?”
阿芒·古拉特對一名歐洲人道。
“偉大的素丹,我和人的朋友們,永遠都是你手中的利劍,愿意為您擊敗所有的敵人!”
艾格是一個英格蘭人,他原本是只是水手,幾年前,他來到了馬打藍,在財富的誘惑下,他和他的朋友一同為阿芒·古拉特訓練火槍隊以及炮兵,盡管他嘴上說著可以擊敗所有的敵人。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沒有底。畢竟,他已經見識了桂國人的火槍隊,甚至見到了繳獲的火槍,相比于他們使用的火繩槍,桂國人的燧發槍性能極為優良,再加上他們都有良好的訓練,艾格更愿意相信,如果桂國的國王膽量稍大一點的話,也許憑借守城的部隊,就能在野戰中重創這些土人。
當然,艾格自己已經為自己找好了退路,他甚至有一匹花高價買來的阿拉伯馬,或許在平常,那匹馬是他彰顯身份的坐騎,但是如果失敗的話,他會立即騎馬離開,逃到雨林中或者某一個村落里,等到戰爭結束后,他就可以從桂國或者秦國的港口離開,去南天門,那里有各國的船只,他可以從那里離開。
艾格的想法阿芒·古拉特當然不知道,他朝著新衡州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說道。
“再次攻城!從今天開始,不要給桂國人喘息的時間!”
又一次,戰鼓敲響了,新衡州城外的馬打藍土兵叫嚷著聚集著,他們之中的一些來自雨林的蠻人,脖頸間甚至帶著用指骨串成的項鏈,白森森的指骨被黝黑的胸膛襯的極為駭人,他們敲響了牛皮鼓、吹響了牛角號,沉悶的鼓聲與號聲,在新衡州的周圍回響著的。
在鼓聲與號聲中,土兵們帶著五花八門的武器,叫嚷著、嚎叫著在那里聚集著。
盡管十幾萬人的隊伍聚集,看起來是聲勢浩大,可是對于新衡州的守軍而言,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恐懼,甚至他們還覺得有些可笑。
相比于中原的軍隊,馬打藍土兵非但沒有顏色相同的軍衣,更沒有什么陣型可言。甚至還比不上十幾年前李賊的流寇。
只不過,盡管亂哄哄的像是趕集的人潮,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能笑出來,十幾萬人的場面可謂是人山人海,站在城墻上的張峰揚對這支大軍,不禁又一次蹙緊了眉頭,從第一次看到這支軍隊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犯錯了。
馬打藍之所以以會是群島第一強國,憑借的就是這支亂七八糟的軍隊,盡管亂哄哄的宛如流寇,可打進京城的正是那些流寇。在過去的百年間馬打藍國的疆域不斷擴張,消滅了一個又一個土邦,所憑借的不就是這些土兵嗎?
絕對的數量優勢,可以壓倒一切,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如此。
而張峰揚卻輕敵了,一來他認為,有大明的威望在那里罩著,土國絕不敢輕易冒犯他們,二來,他覺得土人的兵卒不足為懼,即便是有數量上的優勢,也全無任何意義。
但是,當十幾萬土兵出現在新衡州城外的時候,張峰揚就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