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們再敢抱怨什么,到時候,直接下令撤回車皮,鐵路完全改作軍用,看他們誰還敢說三道四。”
相比于父親。他做起事情顧慮更少,也更為果斷。甚至可以用簡單粗暴來形容。畢竟,很多時候他并不像父親一樣,有那么多的顧慮。
“嗣興,你別忘了,你也是陜西人啊!”
看著憤憤不平的兒子,李定國提醒著他。提醒著他,同樣也是陜西人哪,怕他幾乎沒有來過這里。
但無論如何,他都是陜西人,他必須要顧及同鄉之情。是他的兒子卻沒有這么多顧慮,對于他來說,陜西僅僅只是一個地理名詞而已。
“此令一出,你讓為父如何面對陜西鄉老?”
本就是陜西人的李定國,自然會千方百計的維護陜西人的利益,但也只是局限于能力有限的范圍內,像在陜西大移民期間,就有陜西鄉老的代表找到李定國,找到這位曾經的西賊,也是陜西人在朝中級別最高的勛貴,試圖請他呈請朝廷,停止移民。
但李定國只能選擇拒絕,因為他知道移民的目的并不是為了報復,而是為了陜西的將來,同樣也事關陜西的鄉親將來幾代人的未來。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皇帝的意志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左右的。
所以也正因如此,陜西的民眾對于他。一直都是頗有怨言的。有多少人會念及他千方百計的對同鄉們的照顧。
“父王,您念著陜西鄉情,可陜西人,又有幾人念著您呢?”
又一次,李嗣興為父王抑起了不平,畢竟,一直以來,因為父王出身西營和移民期間的沉默,陜西百姓對他一直都是頗有怨言,甚至有人說“賊居王位,心無民”。
兒子的抱怨,讓李定國只是微微一笑,他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的坐那,正想在過去的這么多年,面對許多誤解的時候,他從來不曾解釋過一樣,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解釋,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解釋了別人也不一定會聽,不一定會信。良久之后,他才說道。
“將來,終有一天,他們會理解的。”
時間也許只有時間可以解釋這一切,也只有時間可以去替他說明所有的事情。也許等到那個時候,他們也就明白了,也就理解了為什么他會這么做。
“再過二十年,他們就會理解朕的苦心!”
置身于黃土高原上,看著曾經因流水長期強烈侵蝕,逐漸形成千溝萬壑、地形支離破碎的特殊景觀,經過十年的封禁后重新顯現出來的郁郁蔥蔥的景像,從來不曾想象過黃土高坡有一天可以變成一片綠色的原野的朱明忠忍不住驚嘆道。
“晉王,你看,非但連坡頂都長滿的樹木灌木,就連同溝坡里也長滿了各種各樣的灌木、野草,等到這里草木把坡地的縫隙填滿,坡地上浮土就會被固定,然后野草、灌木會繼續從根部向周圍擴散,再有十幾、二十年的時間,估計這片黃土高原,差不多就能恢復舊時的模樣,先秦那會森林密布的模樣,就會再次呈現于世人的面前。”
跟在陛下的身后,對于什么生態環境的自然恢復,李定國并不了解,他當然也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中,因為核災難被封閉的切爾諾貝利是如何在幾十年內成為一片原始森林,盡管有著輻射的威脅,仍然成為動物的天堂。無數的動物在那里繁衍生息。像現在的這里一樣,沒有了人類的威脅,許多動物自然而然的遷移到了這里。后來這個時代沒有人會去理解這種生態平衡。
對于這個時代的許多人來說,他們甚至覺得這種生態平衡是一種浪費。不過許多觀念現在正在逐漸的改變。
但是自從隨陛下一同進入這片已經鮮少見人煙的陜北地區后,放眼看去除了繁茂的林木之外,就是不時于林中奔跑的各種動物,甚至能夠聽到虎嘯。這片曾經生活著數百萬人的地方,已經成為了一片人跡罕至的荒涼之地。
不管對于家鄉變成了這副模樣,感覺有些心痛,但是李定國仍然用現在一種比較科學的觀點去看待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