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確實如此,所臣也有負國之罪。”
玄燁沉默片刻,但他對王熙沒有抱怨,搖頭說道。
“氣數、氣數,實在是氣數啊!”
停了片刻,玄燁又問道。
“那據你看來,當時如若朕去南方,路途如何?”
“當時明軍剛剛犯境,欲攔截圣駕南狩,根本無此可能。欲從后追趕,尚隔千余里。所以皇上和靖南軍民大可安然撤往南方。”
“可是即便是撤往南方,又有可用?百萬軍民如何就食?如何安置,況且明軍又豈會放棄追擊。”
“皇上,南方山高路險,明軍即便是追擊,也要翻山越嶺,山高路遠、道路如此困難,明軍或許可以占得了一時,又豈能占得了一世,這山中不適合大隊人馬集結,小隊人馬,我大清自然可以從容應對,久而久之,明軍勢必為我軍所疲,若是皇上再去帝號,不定明軍也就乘勢收兵了……”
王熙的話,讓玄燁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后說道。
“朕也不是沒有這么考慮過,只是當時顧忌太多,而且,朕覺得,只要朕在,明軍勢必會一路追殺的!就像當年明廷追殺元順帝一般,一路追殺,直到其身死,才收兵南返。”
“陛下!那是因為蒙元根基尚在,是因為元順帝仍然自稱為帝,以臣看來,若是陛下南狩時,去除帝號,明軍即便是追擊,想來也不會窮追不舍,現在……”
抬頭看著陛下,王熙又說道。
“其實,現在這個局勢,看起來對皇上似乎不利,可實則現在看來,可能更有利一些。”
“更有利一些?怎么說?”
玄燁不解的反問道。
“皇上,其實,現在看似處于絕境,可實際上,如果抓住機會的話,倒不是無路可走的。”
跪在地上的王熙抬頭來,看著皇上說道。
“皇上,臣有一個建議,從大內侍衛中召千名敢死之士,以護衛皇上突圍離開南京。臣在密疏中不敢明言,恐觸犯皇上的忌諱。今日事已至此,臣不能不說。臣以為,如此必可助皇上南狩時扈!”
“道路紛擾,縱然招到千名死士,又能濟何事?況且明軍于城外層層設防,即便是有死士護士,僅憑千人,又豈能殺得出去?”
對城外形勢非常清楚的玄燁,當然不覺得這個法子有什么可用的地方。
“倘若皇上南狩,臣當然要計出萬全。明軍看似于城外重重布防,可并非沒有漏洞可尋,以臣看來,要是皇上有意殺出重圍,不妨先令重臣領兵,殺向敵陣,不計代價,沖破敵陣,趁前方混亂時,再由一忠貞知兵心腹統帶千人,不離圣駕前后,若是不得已,可再由這千名死士沖殺,而皇上可同近隨殺出重圍。離開靖南往南不過區區數百里,沿途無人,尚還算平穩。皇上輕裝簡從,可直趨南方,只須二三日即可趕到。待陛下一到南方,可就地召南方駐防扈駕,然后可以緩緩撤入山內。”
玄燁沉思片刻,然后又問道。
“宮眷如何?”
“若是明軍尚未圍城,當時皇上下決計南獰,自然可以同行……可是現在,只有請其為大清國盡忠了。”
“倘若明軍聞訊后,傾巢入山,不尋得朕,誓不罷兵,又該如何?”
“倘不得已,可以走海道西狩。”
“海道西狩?”
玄燁不解的看著王熙,目光中充滿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