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王熙提到由海道西狩的話,忽然使他產生一線幻想,低聲問道。
“海道西狩,西狩非洲,此計真的能成嗎?”
姑且不說其他,就是這樣的建議確實有那么幾分成功的可能。至少看起來比逃到印度更可靠一些。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會對希望充滿渴望,哪怕是那希望是看起來是極為渺茫的。
“此計定能成功。”
“怎么說定能成功?”
玄燁按耐下心頭的狂跳,原本的一線生機在這個時候又被放大了。
難道真的還有機會?
“回皇上,海船出海后,陸地既對其音信全無,只要做好保密,皇上只管乘船離開大陸,而非洲各地一無國家、二無城邦,皇上抵達非洲后,既可焚船深入內陸,而即便是明軍知道皇上乘海船離開,可只要他們從各地的消息中提到,皆沒有發現皇上的行蹤,最終,他們會誤以為皇上的船碰到風暴,消失于海上,如此下落不明,明軍自然也就沒有了討伐的目標,一兩年內,他們或許還會查找一二,時間一次,自然會放棄,再過二三十年,只恐怕世人早已經忘記,而我大清自然可在這種遺忘間,奮力中興……”
王熙的建議讓玄燁深以為然的點著頭,最關鍵的就是讓他們找不到自己,只要沒有目標,明軍自然而然的會停止追擊,即便是他們想追到天涯海色,也得先找到天涯海角才是,如果他們找不到的話,即便是在那里不能夠中興大清,總可以把大清國的香火傳承下去吧。
心里這么尋思著。玄燁也就靜下心來聽王熙再說下去。
見皇上聽的認真,王熙接著說道。
“皇上想必會考慮,這海船從那里來,其實,想要得到海船倒是再簡單不過,如今明朝興貿易于海上,海船豈止數萬艘,僅就是在波斯各港,就有明船不下數百艘,到時候,可以請可靠的人雇傭海船,只待上船后,再制住海員,令其將皇上送往非洲,待到了非洲后,再將其殺死,或是燒船、或是沉船于海上!而且船上火炮,也可以供皇上進入內地使用。”
聽王熙頭頭是道的建議,原本只是有那么一點心動的玄燁突然意識到。這或許是對大清最有利的選擇了,甚至也是這么多年以來,最為現實的選擇。畢竟只有這么一個選擇可以讓明朝放棄。放棄對大清國的窮追不舍。
只要能夠擺脫明朝,玄燁自己就一定能夠中興大清。一定能夠重振大清國的聲勢,想通了這一點之后。他不禁懊惱萬分的頓足說道。
“哎如今后悔已遲,可恨!可恨!若是能早聽你的勸,又何至如此啊!”
一直以來,盡管玄燁曾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自己能不能像巴布爾一樣在異域中興大明,但是如影相隨的大明,卻總像是惡夢一樣,難以擺脫,但是現在,王熙的建議,讓玄燁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讓明軍放棄追擊的希望。
可是這一切來的總歸是太晚了!
忽然,就在這里,主事太監不管皇上正在同王熙談話,神色倉皇地掀簾進來,跪到皇上面前,奏道;
“皇上!奴婢有緊急軍情奏聞!”
原本正為自己錯過機會懊惱不已的玄燁的臉色突然煞白,心頭一陣急跳,怯聲問道。
“什么事?怎么回事?……快說!”
王熙也詫異的看著這闖進來的太監,難道城中出事了?
看著驚慌失措的太監,玄燁跟著從御座上突然站起,渾身驚顫的他驚慌不已的問道:
“快說!是不是城上有變?”
“回,回皇上,城,城內傳來消息稱,稱,朝廷打開城門,放婦孺出城,現在城內外到處都是想要出城的婦孺,城門那邊眼看守不住了,婦孺之中混雜著的青壯,想要打開城門乘亂出城……”
聞言,玄燁只覺得的一陣目眩,亂民要打開城門!這豈不是等于敞開城門,請明軍攻城嗎?
“快,快,立即告訴步兵衙門,讓他們會力彈壓亂民,絕不能放一人出城……”
不等玄燁把話說完,跪在地上的王熙眼前卻猛然一亮,剛開始他還有些猶豫。是想到皇上之前的表現,他突然想明白了,對于現在的皇上來說,重要的是自己活下去,至于其他的并不重要。他大聲說道。
“皇上,臣有一個想法,不知該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