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么的,建奴用的是什么鬼玩意……”
王遠罵罵咧咧的罵著,手上卻不敢停下來,盡管銃子看起來打在盾車上也沒什么用處,可沒有人敢停止射擊,畢竟,在戰場上,停止射擊就意味著死亡。
“盾車、盾車,以前就人有碰過,不是說能用火銃打穿嘛,怎么看起來像沒事似的……”
在戰壕里的弟兄們因為盾車的出現,而變得有些緊張的時候,在后方的迫擊炮陣地上,炮手們已經忙活了起來,盡管看不到盾車后面的清軍,但是他們仍然把一發又一發的炮彈傾倒在盾車的后方,從頭頂落下來的炮彈,即便是沒有落到隊伍中,爆炸時炸飛的彈片,仍然能夠奪去不少人的性命。
盡管曲射的迫擊炮重創了清軍,但是在盾車的保護下,清軍距離明軍越來越近了,在硝煙中,在暮色里,戰士們終于看清楚了盾車的模樣,盡管盾板上已經是千瘡百孔的模樣,可是清軍仍然推著它們,繼續前進著。
“放銃、放銃……”
即便是最冷靜的軍官,也會因為不斷逼近的盾車,而驚慌起來,畢竟銃子似乎無法擊穿盾車,更無法阻擋它們的逼近。
面對步步進逼的盾車,戰士們除了用銃彈射擊外,就再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了。
“么的,這是怎么回事?”
戰士們在戰壕里咒罵著的時候,他們并不知道,隨著距離的接近,銃彈已經可以擊穿盾車了,只不過每當盾車后面的盾手被銃子擊中時,后面的火銃手,就會接替他的位置,繼續推著盾車向前行進,雖然明軍的迫擊炮彈不時的落在他們的隊伍中,他們仍然拼盡全力保持著隊列,這些清軍非常清楚,只要再接近一些,他們就夠殺進明軍的陣地,殺盡這些明狗,至少可以重創這些趾高氣揚的明狗……
這種加裝了兩層鐵板的盾車是笨重的,也正因為笨重,所以在過去,他們很少使用這種裝備,但是在面對裝備大量線膛銃的明軍時,岳樂才會下令把庫房里的盾車都拿出來,為的就是用盾車去抵消明軍的線膛銃遠程優勢,他的計劃無疑是成功的,在盾車的保護下,清軍成功的逼近了距離明軍不到二十丈的距離,在進攻的過程中他們付出的傷亡是極其有限的。
就在盾車兵推著盾車想要繼續前進時,突然,他們的腳下升騰起一陣劇烈的爆炸,在爆炸的硝煙中,看似堅固的盾車被炸上了天,布設在陣地前的地雷盡管并不算密集,但卻成功的把這條移動的城墻撕碎了,將它們后方的清軍暴露了出來。
“放……”
抓住機會的明軍,立即第一時間朝著清軍瞄準射擊,而在這個距離上,清軍的火銃同樣也能給明軍帶來威脅,盡管明軍有戰壕作為掩護,但是清軍也可以依靠殘存的盾車作為掩護,一時間戰場上銃彈橫飛,雙方的炮兵更是毫不客氣的朝著對方轟擊著,試圖幫助自己的步兵摧毀面前的敵人。
在兩軍距離不到二十丈的距離時,戰斗呈現出白熱化的態勢,雙方不斷的用火銃瞄準對方,在試圖擊殺對方的同時,更是不斷的逼近著,既然是腳的地雷和前方的鐵絲網,也無法阻擋他們。
盡管正值深夜,但是炮彈爆炸時炸起的閃光,仍然將戰場上的殺戮直接的呈現在所有人的眼前。沉悶的銃聲與隆隆的炮聲夾雜在一起,更多的是著人們絕望的嘶吼聲,這些聲響交織成一種奇異的地獄的交響曲。
在死亡的交響曲中,沖在最前方的的清軍在發現自己鐵絲網阻擋的時候,他們絕望的用大刀劈砍著鐵絲網,試圖砍斷它們,沖到明軍的陣地上,而戰壕后的明軍,卻用火銃瞄準他們,在沉悶的銃聲中,他們倒了下去,倒掛在鐵絲網上,在硝煙中,用自己的身體與硝煙,與銃炮聲共同會成一個地獄的畫面,而地獄的殤歌在天地間演奏著,這是用銃炮聲與絕望的吼喊聲交匯而成的殤歌。
沒有退縮,沒有膽怯,四萬余清軍,在岳樂的指揮下,向明軍陣地發起了沖鋒。同以往不同,戰斗在一開始便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這些心知必死的清軍,盡管明知處于劣勢,但是仍然不顧一切的沖鋒著,進攻著。他們腦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進攻!
也許是因為絕望,所以沒有一個人想到后退。他們以最原始,最激烈的方式戰斗著,終于,在一次又一次沖擊中,地雷、鐵絲網,被清軍用身體沖開了、踏平了。
“刺刀……”
李明天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看到一個身影跳出了戰壕,在清軍沖過鐵絲網的瞬間,一名軍官已經手提軍刀沖了出去,
“弟兄們,跟我上……”
軍官吼喊著,揮動著軍刀,朝著沖向他的敵人劈砍過去,而在他的身后,更多的戰士已經挺著刺刀沖出戰壕,刺刀沖鋒是明軍最擅長的戰術,而現在他們必須要用刺刀,把敵人擠出去。
最先沖進明軍陣地里的清軍,立即就同明軍扭打在了一起,雙方用刺刀短兵相接著,碰撞著……